窗外的雪花還在飄零,原本細細碎碎的雪珠子不知道何時變成了鵝毛一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鋪天蓋地,世界也仿佛靜止了一般,隻剩下一片茫然的白色,在這漆黑的夜裏反射著白色的光芒。
柳梅殊跪坐在小桌前,拿起剪刀將燭心剪掉,往炭盆裏添了一些銀炭,溫著酒,滿室酒香。
司徒墨走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一直喜歡大紅大紫的女子今日穿了一件水藍色的對襟長袍,外麵穿著一件白色絨毛的坎肩。細長而柔順的頭發並沒有做成發髻,而是用一根碎花的繩子係了起來,有些鬆散,卻出奇的增加了幾分慵懶的意味。
此刻,她正拿著剪刀剪掉紅燭上麵的燭心,溫熱著壇子裏的酒,酒香彌漫,她素手纖塵,麵容清冷,對燈小酌一二,與這個冬天的清冷相襯,竟然是美麗的動人心魄。
“王爺好興致,隻是這雪下得越發緊了,賞雪也應該選個暖和的地方。若是王爺不嫌棄,倒可以和臣妾小酌兩杯,這酒,可是難得的。”柳梅殊隻是略略挑了挑眉毛,聲音清冷地說道。
司徒墨反應過來,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冷著一張俊臉,沒有半絲表情地推門走進來,伴隨著開門的瞬間飄落進不少雪花,一股冷氣撲麵而來,帶著淡淡的梅花香氣。
“王妃好興致。”司徒墨冷冷地坐下,接過柳梅殊遞過的杯子,吮吸了一口,眉頭微皺,“竟然是青浦坊的梅花酒,怪道這梅香淩冽,比往日更添幾分宜人醉。”
司徒墨本不喜說話,但好像第一次,在柳梅殊麵前說這麽多話,這話,竟然還是誇獎的。
柳梅殊並不知道什麽是清浦坊,想來應該是釀酒的地方,還是有名的釀酒的地方。她抬眼看著司徒墨的冷臉,那張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但她還是在他的眼睛裏捕捉到了一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