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長公主府祁園中。
皎潔的月光灑在整個祁園的庭院中,透過在夜間有些開得正好,而有些含苞待放的花朵兒和葉子,射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投下了長短不一,方圓皆具的斑駁的影子。
而這庭院中的正中央,一個潔白如雪,清雅勝月的身影此刻正低俯下身子,白皙修長的指尖挑起眼前橘黃色的菊花,露出花下一朵嬌弱的七色小花來。那花不管是莖葉還是花瓣,都透露這一種柔美嬌嫩。
它有七片花瓣,每片花瓣都舒展著。如同這被皎潔的月光照耀下的庭院中其他的花一樣,恍如天堂聖地,滿眼都是瓊瑤玉枝。這小小的七色花最突出的地方,不是那舒展開異常美麗的七色花瓣,而是由這七色花瓣襯托的正中間的那個花蕊。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那七片花瓣與這花蕊的狀態,就好像通體瑩綠的水,溫雅淡然。而花蕊,便是潭中的水晶,由瑩綠湖水阻隔,隻待一個時機,便可破湖而出,光耀世間。
這七色紫桑花的狀態,其實與多日前皇甫離瑤帶著蘭芝一起來看時的模樣,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
南宮亦悠就這樣用手托著外圍那圈開得正盛的橘黃色的普通菊花,淡然地眸子望向那株小小的七色小花。看著它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纖弱,在晚風中微微晃動,弱不禁風。
他看了半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微微垂下了眼簾,另一隻沒有托住外圍橘黃色菊花的手伸進了自己的腰間,掏出一個白瓷鑄造而成的通體瑩白的小瓶子,放在鼻間輕輕嗅了嗅。然後大拇指一頂,就將它頂端的木頭瓶塞打開了。
一時間,整個祁園似乎都彌漫著沁人心脾的芳香,不濃烈,顯得清新淡雅,卻又讓人聞過之後就難以忘懷,就好像這嬌小的七色紫桑花一般。
他凝望著手裏的瓶子,澄澈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黯然,卻是瞬間就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