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秋霜道:“哥哥別生氣,雖說咱們做買賣講的是和氣生財,可客人若是存心找茬,咱們也不能一味忍讓不是。二郎呢?”“在前頭雅間,還在與他們理論。”“好,我去看看去。還有其他客人嗎?有的話哥哥還得好生炒菜,別為了這夥子外地人得罪了咱們本地的老主顧。”顏秋霜邊說邊趕去二樓雅間。
“客官您不能不講理,這夫妻肺片隻不過是我姐姐琢磨出了這麽一道新鮮菜,然後一時好玩起了這麽個名字。您不能因為這個就罵咱們掛羊頭賣狗肉拒付酒菜錢,您這不是……”因為還沒到正式的晚飯時間,整個二樓雅間就隻有這一桌客人。顏秋霜一爬上二樓就聽到顏秋果氣憤的聲音。
走到雅間門口一看,這一桌客人一共六個,四個身著短褂的該是仆從,兩個穿著直裰的仿佛是師爺賬房一類的。另一個男子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這名男子係著大鬥篷,鬥篷下露出棗紅色綢袍一角,腰間綴著一對兒青玉葫蘆,大半張臉裹在風兜裏叫人看不清他的長相,看樣子這名男子該是這夥人的主子。
顏秋果回頭看到顏秋霜,不由埋怨道:“這個大姐還真是,明知二姐你身子不舒坦她還拿酒樓的事情去煩你。”“你就是那個想出夫妻肺片的人?你說你這個女人,明明炒的是牛肉牛雜,你偏偏起個什麽夫妻肺片。我們掌櫃的想吃豬肺才點的這個,結果咱們翻遍了都找不著一片豬肺,你說我們能不惱嗎?”
一個年約四旬麵容瘦削身著栗色綢緞直裰,仿佛賬房先生模樣的男子看到顏秋霜立馬衝她開嚷。“是啊,你們這不是蒙騙顧客嗎?”另一個身著藏青色綢緞直裰的方臉中年人跟著幫腔。
那閉目養神的鬥篷男聽說顏秋霜來了,一下子身板挺直,目光直直地瞧了過來,眼神深沉幽暗,儼然觀察獵物的鷹隼一般。可惜顏秋霜的注意力隻放在那兩個找茬的師爺賬房身上,不然對上這樣的眼神任誰都會生出戒備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