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塘跟林我存肩並肩躺在那裏,林間的梟鳥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她絲毫沒有恐懼的感覺,林我存就在身邊呢。
“我存,我的想法是這樣的,你現在對別人什麽也不要說,也不要急於分辯,等到了縣衙再說……不過,這裏是屬於哪個縣管啊?”
“武安縣。”
“到時候過堂看看縣太爺是個什麽樣的人,聽聽他們對你案子是怎麽定的,再聽聽刁德華是怎麽指證你的,看情況我再出來說自己的身份和經曆,最好是一次就把刁德華駁倒。”
“還有啊,我存,我說……如果再有逃跑的機會,你一個人先跑吧,別管我,我自有辦法解脫困境,好歹我在殷嶺縣還有個家。”
林我存默默點頭。
接下來雖然兩人再無交談,但彼此都知道對方沒睡著。
林我存聽著郭玉塘均勻的呼吸,還有旁邊很快入睡的衙役的鼾聲,一點睡意也沒有。
原以為自己將要開始新的生活,還想著這送郭玉塘回去的路上,陪娘好好看看風景,讓她開闊一下心懷,好讓她從爹爹去世的悲傷中解脫出來。
還想著送郭玉塘回到殷嶺縣,自己就先在那裏走走看看,瞧瞧自己適合做什麽事,如果有機會,就先租了房讓娘住下,自己回來取家裏的東西,把家當搬到殷嶺縣去,從此在那裏紮根下來。
然後去討好一下郭玉塘的父母,看能不能娶到她,說不定自己也可以向其他人一樣正常結婚生子、養兒育女。
再或者,就算娶不到郭玉塘,自己換個地方居住,也有利於自己的生活,畢竟自己還年輕,想到處看看,不可能像老人一樣離群索居。
可是,這才叫做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林我存腦海裏突然想起刁德華來自己家裏時爹的勸說,還有他對自己說的話“做事切不可意氣用事,有婦人之仁”,看看自己現在被綁縛得動彈不得,不禁悔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