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覺得不對?那夜之事,於她而言,簡直便是一場噩夢。想起來都覺得不寒而栗。就算當時與那位武原縣候隻是一麵之緣。但她依然不相信自己會認錯人。那暴虐猙獰的麵孔近在眼前。如何有錯?可是,為何轉眼之間,原本該受傷斷臂的人,卻一直好好呆在張夫人身邊不曾離開過?
若不是曾經在篤信無神論的國家生活過。她簡直要以為自己見鬼了。這幾日噩夢連連。總覺得那張鮮血淋漓的麵孔不斷迫近她眼前,向她索命。其中關竅,自己也曾想過。畢竟當日被謝玄砍傷之人是迅速逃離的。但斷臂如何當場接續?她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皇後幽幽道:“當日之事,心懷疑竇的並不止是你。連陛下也覺得疑惑。就算當時你說謊,以謝玄的為人,決不可能口出妄言。況且,他又與你素不相識。為何要幫你?”
“因此陛下當時不說,將事情輕描淡寫掩蓋過去,事後又暗地查訪是麽?”
“差了司憲府少使去查過。事情不怎麽好說。也是久遠了,說是武原縣候原本有一孿生兄弟。按照漢人的忌諱,雙生子是不能放在一起養的。因此那位兄弟幼年之時便被寄養在親戚家中。直到張婉月在宮中受寵。自古以來,便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張婉月兩個嫡親弟弟都被陛下賞賜了官職。這個自幼就寄養在外家的兄弟自然也想沾點便宜。但畢竟不是本家的人,張婉月也就不敢直接同陛下提。隻是留著這個弟弟在京城養著。替武原縣候做事。因為兩兄弟相貌相似。時不時冒名頂替的事情也有。之前便有蛛絲馬
跡。這一次,儼然是遮掩不下去了。”
“那一位如今傷勢如何呢?”她靜靜的問道。
“不大好。少使大人打聽過,傷病交加,在郊外養著。到現在還是下不了床的。也是看在張婉月的麵子上,陛下不願給她太多難堪。冒充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