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椒房殿出來,一抬眼便看到一輪冷月如鉤。夜風淒冷,此刻內廷之中,已經少有人走動。踏雪在椒房殿外等待已久。天空不知何時,開始飄起朦朧秋雨。不是很大,但寒冷的雨絲卻如愁緒一般,無孔不入,穿入心底。踏雪跟在她身後為她打傘。一路上兩個人都默不作聲的。隻因她心中還在盤算眼前這亂局。
她的確已經退無可退。
當日張夫人遣自己貼身丫鬟將她引入林中,武原縣候之孿生兄弟欲強行非禮她。當日之事,原本隻想著是對方看她不順眼,想要給個教訓而已。如今想來,那一計,竟然是十分陰毒。
苻堅從未臨幸於她。若是她的清白毀在那個人身上。日後若是被審問招供,自然隻招的出武原縣候強行施暴之事。然而當日武原縣候一直就在那位天王陛下身邊,也是所有人都看著的。
若非謝玄碰巧經過,恐怕今日,別管慕容衝怎樣了,她自己的人頭是肯定不能在肩上了。
謝玄出手,打亂對方計劃還在其次,關鍵是,的確如皇後所說,那位夫人也就三個弟弟,兩個已經折在自己手上,一個沒有什麽地位,連可見光的身份都沒有。另外一個,可是龍騎將軍。地位非比尋常。不管地位如何。血肉至親,終究是不能不心痛的。眼下指著坐下來跟對方講明厲害,要對方收手,儼然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兵來將擋水
來土掩。但想到自己眼下這樣單薄的勢力。擋不擋得住,還真是另一回事。
幸好,如今有那位博陵候不顧自身身家性命護著慕容衝,好歹慕容衝能保得住。至於她,也不能再這樣被動的等待下去了。嚴防死守是一回事,一直活在想要殺自己的人的眼皮子底下,睡不睡得著都是問題。若是再這樣隱忍下去。早晚不用別人動手,憋屈都給憋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