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情感、表象或欲望,莫不瞬息萬變。
——柏格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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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真的不太安分,疑難案件總是時刻出現,法醫科的幾名同誌東奔西跑,科室仿佛是關了門,甚至有群眾去紀委反映法醫科不作為,傷情複核鑒定拖那麽久了還不受理。
十分鍾前,我們接到了彬源市公安局的邀請,說是在某荒郊野外發現了一具屍體,死因不明,性質不明,屍源不明,偵查方向不明。
在夏天,我們對腐敗屍體似乎已經習慣。在這個悶熱的環境裏,隻要露天,屍體三天就可以形成巨人觀。法醫倒不是怕惡心,而是怕屍體腐敗會喪失一些線索和證據。好在此時已經九月初,金秋之際已經到來,隨著冷空氣襲來,氣溫也下降了不少,屍體腐敗速度會迅速減慢,工作環境改善,案件難度也相對下降。據說彬源市的這個案子,屍體就不是腐敗屍體,想到這裏,我總算長舒一口氣。
“幸虧我叫秦明,如果我叫秦不明,豈不是早晚得因為總破不了案而辭了職?”我看完邀請函後,說了個冷笑話。林濤和大寶都在收拾東西,沒人搭理我。
遇見案件,科裏的人腎上腺素極度分泌,在十分鍾之內,完成了領導審批、派車、準備勘查箱、收拾洗漱包和行李等一係列工作,並且在駕駛員還在收拾出差行李的時候,我們已經來到了廳大門口等待。
“喲,有通知哎。”大寶湊到廳機關公告欄下,眯著眼睛看著一張公告。
大門口的公告欄裏貼上了一張通知,一般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會在這裏張貼通知。
“什麽通知?”我一邊把編輯好的“有案!出差!”發布上微博,一邊湊到大寶身邊問道。
“大概是要漲工資了吧。”大寶淡定地說道。
“什麽?這麽大的事兒?”我揣起手機叫道。上班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工資條上那些可憐的、單調的、永遠不會有驚喜的數字。所以大寶的一句話,讓我燃起了無數憧憬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