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用冰涼的手掌掩住她的嘴,驚醒了她。她看見莎莉的另一隻手打手勢要她安靜。
鑲嵌在帶有金色斑點的鏡麵板上的小燈亮著。她的一個行李箱在大**,打開了,旁邊整整齊齊地壘著一摞衣物。
莎莉用手指點了點緊閉的嘴唇,然後指了指行李箱和衣物。
久美子從羽絨被底下鑽出來,穿上一件套頭衫抵禦寒氣。她再次望向莎莉,考慮要不要說些什麽;不管莎莉在搞什麽名堂,她心想,說一個字就能叫來花瓣。莎莉還是久美子上次看見她時的那身打扮,剪羊毛夾克衫,格子呢圍巾在下巴底下打了個結。她又打了一遍剛才的手勢:收拾行李。
久美子飛快地穿衣服,然後把衣物裝進行李箱。莎莉一秒鍾也不肯安生,悄無聲息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個個拉開抽屜再關上。她找到了久美子的護照——一塊黑色塑料板,雕著金色菊紋——用黑色尼龍繩掛在久美子的脖子上。她鑽進木板隔出的小房間,拿著久美子裝盥洗用具的山羊皮小包回來。
久美子關上行李箱,鎦金的象牙柄電話響了。
莎莉沒有理睬電話,從**拎起手提箱,打開門,抓住久美子的手,拖著她走進暗沉沉的走廊。莎莉鬆開她的手,轉身關門,擋住了電話鈴聲,徹底的黑暗包圍了她們。久美子跟著莎莉走進電梯——聞到潤滑油和家具蠟的氣味,聽見金屬籠門吱吱呀呀的聲音,她知道這裏是電梯。
電梯開始下降。
花瓣在明亮的白色門廳等著她們,他裹著褪色的超大號法蘭絨睡袍,腳上還是那雙舊拖鞋,睡袍下擺底下露出的雙腿白得誇張。他拿著槍,一把粗重的黑色亞光大槍。“他媽的見鬼,”見到莎莉和久美子,他輕聲說,“這又是搞什麽?”
“她跟我走。”莎莉說。
“這個,”花瓣慢吞吞地說,“百分之百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