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席克軒一臉狼狽相,聶含璋嗤笑道:“席先生早該如此,何必受這冤枉罪呢。來呀,快把席先生扶起來,請他入座。”
席忠席勇鬆開了對席克軒的禁錮,將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兩人往他身後一站,就像兩尊黑麵大神,堵住他趁機外逃的可能。
席克軒將散落在臉側的幾縷碎發掩到耳後,臉色何止是青白,還有一團臊紅。不紮發髻不束玉冠,讓他感覺自己像個禿子一樣,渾身的不自在。
千雪將筆墨和一式雙份總共四張文書擺放到了席克軒麵前的桌幾上,順手磨好了墨,把筆搭在硯台上,就等著他簽字了。
“席先生,請吧。我勸你不要再起旁的心思了,這兒沒人能幫得你。分家協議文書上分給你們二房的田產財物已是十分優渥,若你再敢胡攪蠻纏,我便將東西減半,屆時損失的可是你們。”
席克軒遲遲不落筆,聶含璋恐生事端,急忙催促道。
她猜想的沒錯,席克軒假裝是在讀閱文書上的內容,心裏實則在盤算著應對之策。
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喧嘩聲,原來是周氏與席子宸見席克軒這麽久了還未回房,覺得事情有異便趕過來聲援。
席克軒不由眼前一亮,隻要妻子與兒子能衝進屋裏來把這灘水給攪混了,簽字一事就有轉圜的餘地了,到時他自有辦法再拖上個三五七天。
聶含璋極冷極淡地瞥了他一眼,似是看透其心中所想,說出的話比臘月寒冬還要冷上三分。
“席忠席勇,你們出去攔住屋外那些不知好歹的閑人,若誰敢硬闖進來,就地斬殺。這兒可是聖上親賜的二品驃騎將軍府,豈容外人在此放肆。”
聞言,席克軒好不容易回暖的心髒瞬間又驟冷下去,額上的細汗冒出了密密的一層,連同他背上薄薄的那一層夏衫都快汗濕了。
聶含璋這話並非無根無據,除名文書已經下了,無論從律法上還是名義上,二房的確已經不再是席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