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含璋在屋裏小憩了半個時辰,緩過來之後便起身去了榮禧堂探望婆婆。
席老夫人睡了一覺亦是剛醒,原本聽聞聶含璋動了胎氣急急地想要趕往落鬆院,婆媳倆正好在前堂碰到了,索性就地坐下來說話。
自從老將軍和長子去世之後,席梟可以說是席老夫人的命,如今唯一的小兒子生死不明,對她而言好就比是萬箭穿心之痛。
聶含璋把席老夫人昏迷之後如何處置二房和尋找席梟下落的安排事宜,一一告之,聽罷,老夫人備感欣慰。
她就知道這個媳婦是能頂事的,關鍵時候頗有世家宗婦的大範。好在有她,要不然自己這把老骨頭真要壞事。
席老夫人沒說幾句便淚眼婆娑,握著聶含璋的手說了好半天席梟小時候的事情,哭求著她務必要將席梟找回來,無論死活都要見到他的人。
聶含璋滿口答應下來,又故意跟她聊起一些關於小孩子的話題,並向其請教孕中之事,總算轉移了老夫人的注意力。
她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激起婆婆的生存鬥誌,必須就得依靠自己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了。
萬一席梟真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孩子恐怕就是婆婆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了。
所以無論如何,不管是為了席梟,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席老夫人,這個孩子她都必須安然無恙地生下來。
婆媳倆互相陪伴著給予精神上的支持和慰藉,才不至於一個人的時候胡思亂想,待千雪從西院過來報信時,兩人的情緒均已十分平靜了。
“如何了?二房的人都走了嗎?”
聶含璋迫不及待地問,謀劃了這麽久,等的就是這一刻了。
“走了,隻是二老爺……呸……隻是周氏一家子實在忒惡心人了。走便走吧,還故意命他們那些狗腿子將西院的門窗桌凳砸成一團,那兒現在亂七八糟的,連個下腳的地兒也沒有,奴婢已經命人收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