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後,北峒國皇宮
“宮主。”清河推開房門,見房中人安安靜靜躺在床榻上沉睡,即刻噤了聲,躡手躡腳地走進去,為他蓋好被褥。原本冰冷的眼神覆上了一點溫暖,若暖陽初現。
慕白眉頭緊蹙,頭發柔順垂落在枕上,白發呈現死氣沉沉的灰色,毫無光澤。她正想摸一下他的發,**之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如今是什麽時辰了?”
“卯時。”
清河沉默片刻,倏地抬起頭,“宮主,登基在即,在這關頭,為何放柳沐歌走?是因為少宮主?”
慕白一愣,笑了,並不否認。如顏來求他,他曾經最寵愛的妹妹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甚至以性命相要挾,讓他如何能狠下心。
“對了,魅可有傳信?陌兒近來可好?”
清河垂眸,咬唇道,“清兒以為,經那次事後,宮主會將我永久驅離。沒想到,眼下倒是成了你和魅之間的活話筒,若宮主真擔憂的話,不如登基之後立即將人接過來。”
慕白聽言,臉上沒一絲欣喜之色,反而陷入一種死寂,臉色陰沉。
“不急。”
他身體虛脫,還得靠著清河的攙扶才勉強坐得起來。
兩月前,那場戰爭,柳沐歌被俘虜前,發瘋似地射出一支毒箭,他躲閃不及,中了箭。柳沐歌至始至終都不相信清河會背叛他,以致癡狂。
而那毒箭並未刺中要害,毒也可解,卻偏偏激發了他身上的寒毒。他壓製了十幾年的寒症,一夜之間盡數迸發,瘋狂地在他血管骨髓中遊走,險些吞噬了他的肉體。
敲門聲響起,慕白隨身的禦醫前來為他換藥,他讓清河先出去了。而後,盯著隨風飄舞的帷幔,氣若遊絲,“我還有多久可活?”
禦醫悲道,“寒毒入體,五髒六腑皆受染,身體枯竭。不出五年,必亡。若是精心調理,或許可活七八年,但這些年也隻得終日癱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