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都散去了,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噴泉大廳裏剩下有限的幾個人。
打個比方,華東局分部的人員和行動處的人員,就好似機關兵和野戰兵。機關兵沒有訓練任務和戰鬥任務,比較安逸,平時主要為首長服務,搞搞文藝創作,搞搞黨建學習,處理文件之類的;野戰兵就苦了,風雨摧殘,鐵血考驗,一年到頭摸爬滾打,還有光榮犧牲之豫。
華東局的機關兵基本上是不外出的,他們早已習慣了在地下大樓的生活,習慣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比如管理檔案室的智器,已經快二十年沒出過這棟樓了,他表示上次曬到太陽時,浦東還沒有開發,大街上跑的都是自行車,人民群眾穿著同一款式的藍布褂子和的確良襯衣。
潛淵雖然已經是局長,但毫無憑據地覺得指望不上他們。別人靠不住,琳琅要在總台坐鎮,法師的打扮在公共場所出現又容易引起圍觀,所以潛淵和巡視員阿姨充當了送病人入院的臨時家屬。
但是阿姨半路上突然變卦,說要回去殺雞,晚上燉雞湯給老伴喝,然後就一溜煙跑了。
尋秋池問:“她是特別巡視員,那她老伴是誰?”
姚馥蘭捂著眼眶搖頭,意思是不知道。
潛淵一拖二,而且拖了這麽麻煩的兩位人物,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隻好提前打招呼道:“你們都給我閉嘴,少廢話,小心我把你們也丟在馬路邊上!”
他們打了輛出租車去了附近醫院,但挑了一家坊間傳說比較擅長骨科的。潛淵不用權衡就偏向於尋秋池,老實說他對姚馥蘭的那一記冷槍那餘怒未消呢,完全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才挽救她一把。
潛淵背起了殘廢的尋秋池,扶起了半瞎的姚馥蘭。盡管三人磕磕絆絆的樣子另聞者心驚,見者落淚,但不管怎樣,算是悲慘版的齊人之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