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淵!”
尋秋池撐起身體叫道,聲音裏透露著絕望。
她想潛淵一定死了,一定死了……
“潛淵!”
如果早知道他會這樣死去,那他們還去什麽日本,去聽什麽地震專家講座,來什麽華東局,當什麽局長!
如果早知道,他們應該就守在那個由奢侈會所改造的家裏,既不行動,也不操心,就是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看劇打遊戲互相抬杠……因為時間很寶貴啊,潛淵在今天就要死了!
尋秋池哭了起來,她是個長相秀美的女孩子,哭起來理應楚楚動人。可惜不是,她跪坐在地上,張著嘴,對著天,放聲嚎哭,她不敢去看潛淵第二眼,因為第二眼就能看到子彈的痕跡——它燎去了一小片頭發,燙焦了一小片皮膚,接著在潛淵的頭蓋骨上鑽了一個可怖的、血紅色的洞,腦漿混合著血液從那裏麵汩汩流出。
為什麽潛淵要死呢?她還以為他能多陪她幾年!
在遇見他之前,她很寂寞、很窘迫、很為難、很不知所謂,在遇見他之前,她沒有父母沒有家,她孤單一個人,她不知道該上哪兒去!
為什麽潛淵要死啊?她也不要潛淵為她做什麽,也不要他愛她,隻是平平淡淡地多陪伴一會兒不行嗎?始如形影,終為參辰,原來她和潛淵是這麽分開的,好比參宿和商宿,再也不能同時出現了……
華東局分部的工作人員中,有幾個人和巡視員阿姨、琳琅一起,衝上前查看潛淵的情況;還有幾個大概嚇傻了,站著一動不動;最後幾個,以虎賁為首,憤怒地吼道:“姚馥蘭,你在幹什麽?!你為什麽襲擊長官?!!!”
此時的姚馥蘭是暈厥的,她聽不到任何質問,她與潛淵幾乎是並排趴著,臉朝下,手攤放在身體兩側。
尋秋池在哭,虎賁在吼,巡視員阿姨在大聲命令喊救護車,琳琅仿佛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華東局分部大樓裏大概有幾十年沒這樣混亂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