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紮克曾經說過,人的各種欲望用兩個詞便可以概括:金錢和享樂。
華東局的前任局長賢和脫胎於一位銀行家,並不在乎金錢,然而他離不開享樂,從他的吃、住和辦公場地就能看出來,結果他就如那些著名的耽於享樂的人一樣,死在了這上頭,以至於無法完成為期一百年的委員會服役。
潛淵和法師首先當然是趕去位於金盾賓館地下的華東局大樓,找姚馥蘭。
琳琅已經不在總台,她退休了。她放棄了原計劃,熱熱鬧鬧地舉辦了告別大會,幾乎喊了整個分局的人,喝了許多酒,醉了一整天,然後由退休執行人在最後一刻取出了她的芯片。看得出來她很滿意,盡管這一百年來風波不斷,但她毫無追悔,毫無遺憾。
總台換了另外一位貌似年輕的姑娘,樣貌普通到讓人過目即忘,非常適合當特工。潛淵並沒有來得及問她的名字,但她見到潛淵後,仿佛已經認識了他許多年,親切地笑了笑。
潛淵和法師通過電梯下行。賢和離去,這棟璀璨的大樓卻沒有因此暗淡無光,保潔員照樣一絲不苟地打掃著,連角落裏的灰塵都無處遁形。
潛淵與擦身而過的保潔員打招呼,那位大媽的資曆老到連國家主席都得給她鞠躬,民國十三年入職的保潔員,你們算算看吧。
姚馥蘭正在關禁閉,倒不是別人關她,而是自己關自己。她呆在辦公室裏終日不出,那個她掛了學籍的高職學校正在到處找她,甚至還報了警。
賢和的死亡真相在華東局內部已經公開,雖然沒有人當麵責怪姚馥蘭,但她還是無法邁過心裏的那道坎——“在保護人的羽翼下被陷害”,那保護人吃屎的嗎?
潛淵先找到了白鷺。
白鷺依舊是失明的,但是還有恢複的可能。人類的眼睛虹膜類似於照相機的光圈,眼角膜就好比鏡頭,角膜可以切除也可以移植,其中有嚴格的醫學要求。理論上說,像白鷺這樣的情況,隻要角膜受傷處痊愈,如果沒有別的並發症,隨時可以做角膜移植,困難隻是尋找供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