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穆雲杳猛然坐起來,滿頭大汗的大口喘氣。
“小姐?”隻穿著中衣的靈樞跟著一驚,快步從外間進來,停在床幔外麵。
“沒事兒,做了噩夢,你且去睡吧。”穆雲杳頓了頓,沒掀開床幔。
“小姐別怕,要不要奴婢把燈都點上,或者奴婢在這兒跟您講話陪著您?”靈樞有些不放心,她家小姐向來吃好睡好,很少半夜驚醒。
“沒事兒!說了我自己可以的!”穆雲杳裝出原主氣鼓鼓不服輸的樣子,還稍微用力錘了下床,表示自己的不滿。
見穆雲杳這個樣子,靈樞果然沒了辦法,也放心下來,“好好好,我們小姐啊最勇敢了,奴婢就在外麵守著,有什麽事兒小姐一定要叫我。”
“知道了,快去快去。”聽著穆雲杳催促的聲音,靈樞忍不住笑著搖搖頭,打了個哈欠又快步走回外間榻上,一個咕噥就睡過去。
聽著外間均勻的呼吸聲,穆雲杳挽起床幔,輕手輕腳的走到窗邊,托腮看著外麵那朦朧的月色。
靈樞剛才那一個打岔,她胸中心悸的感覺鬆了不少,卻難免還惦記著。
夢裏那漫無邊際的血一樣的紅,無邊的展開,一個幼/童在血跡的中央縮成小小的一團,無助的呢喃著,母後……
沒錯,是母後。
穆雲杳不由想起那親自養大的小小人兒,向來冷冷清清的不與人親近,如何也不會落得夢裏的樣子。
何況,那邢墨琂在糊塗,如今也隻得驚蟄一個孩兒,不論她如何了,自當緊緊的護著,怎麽會有漫無邊際的血色呢。
“真是晦氣,怎不盼驚蟄點兒好的。”穆雲杳忍不住談了口氣,伸出細瓷一樣白嫩的胳膊,抓了一把虛無的月色。
許久未見,還真有點兒放不下那孩子,也不知如今怎樣了。
許是終究做了七年母子,縱是換了個身子,也免不了“母子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