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打開房門迎接我的,便是崇應三十七年的第一場雪。
舊年的雪堆壘在地上還未化去,昏暗的天際不停的有片片飄落,漸漸的將原本已染上汙色的雪掩蓋。
房前一棵柔弱的小樹被壓得變了形,屈下了它原本挺直的枝杆,在風雪中輕輕晃動,不時搖落點點白色。
放眼望去,入目的皆是蒼涼,令人不禁更覺寒意。
天陰沉沉的,開年第一天便趕上這天氣,心裏著實覺的有些煩悶。
回頭看看那身被我隨意搭在屏風上的官服,心中更為鬱結。隻怕日後每日都會是此般心情了,那股子煩燥感不上不下的梗在心頭,壓抑的很。
想起昨晚的事情,更覺煩悶,而更令人鬱悶的是,清早起來,若大的一個府院,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冷清的如死一般的靜寂,令人有些心不安。
沒有下人,自是沒法子弄吃的,看著冰冷的爐灶,我更是懶得自己動手。
想來昨晚對瑾之說的話,雖是事實,卻著實有些傷人,怎麽說他給了我許多以往不曾有的東西,對我盡心盡力,細心嗬護,以至於我私心的不想失去他。
拿起披風,將兜帽戴在頭上,打算去豐莊賠罪示好,無論如何,我都想努力的去修補那出現在我們之間的裂痕。
到了豐莊,卻被告之莊主外出,歸期未定。
我的笑僵在了臉上。
不管是一年前的瑾之還是一年後的他,無論去往何處他都會提前告訴我一聲,從無例外,唯獨這一回,看來我的話是真傷了他。
心中的失落比預期的更濃,風卷著雪花撲到臉上,猶如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刮子,很痛。
離開豐莊,我不知自己想去哪裏,隻是盲目又隨意的穿越在人群之中,盡管周遭喧鬧一片,喜氣洋洋,但為何我卻一絲都感覺不到。
不是該為自己慶祝一番嗎,我不是該開懷不大笑嗎?畢竟離目標又近了一步不是嗎。想那孟麗君為救情郎女扮男裝求取功名,哪有我這般幸運順利,可為何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