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紫雲頂的山路上,她摸了摸懷裏揣的一塊月餅,那是她用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和宮惜展顏做的,偷偷留了一塊,想著那個無趣的人,白白長了一張那麽俊的臉,怎麽就冷得跟個冰雕似的呢?
可是,為什麽她睡覺的時候,他會來看她,還經常用微涼的手掌撫上她的額頭,溫軟如春的氣息便源源不斷地湧進她的四肢百骸,舒爽的就像泡在溫泉裏。
她還是會夢見他,白天她叫他那個誰啊,夢裏她還是叫他師父。
一進梨樹林就看見那個經常來看她的風流少年在和他把酒對月。
在第N次看到那少年眼中的他是多麽的與眾不同時,她賤賤地對那少年笑道:“以後再來看我,別帶這麽多零食了,那個誰啊,他不愛吃,你不如帶些早春第二茬的明陽山上的茶樹葉子,要向陽那一麵的,再接一盅天姥山南麵花溪穀裏黎明時的露水,燒開了沏好了,那個誰啊,他肯定喜歡。”
後來,聽小虎子說,那少年竟然是魔界的魔君,她心想,這也不錯,倆人都是風頭浪尖上風華絕代的角色——蠻相配的。
中秋之夜,花好月圓。
隻是這月餅隻有一塊,也罷,還是自己吃了算了。
走過去打了聲招呼,“兩位好興致……你們喝你們的……司空哥哥快坐下,跟我客氣什麽啊……那個誰啊,我……我回房了……你們吃好喝好。”
眼見著封千紫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門口,司空千蓮見赫連清歡還不將視線轉回來,悵然笑道:“她在我家裏也喝多過幾次,你還是進去扶她一把吧,我回了。”
說完了,將夜光杯放在桌子上,人便憑空消失了。
封千紫進了房間,從懷中掏出那塊月餅來丟到桌上,坐到床邊,脫鞋翻上床。
頭昏昏沉沉的,窗外的月亮也變成了兩個,心裏有些東西堵在胸口,下不去,也上不來,長長地出口氣,又好像是什麽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