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拿藥,上藥。
一套動作下來丫頭慌慌張張,手忙腳亂,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硯十三如此失了理智,導致她自己也亂成一團。
“別怕,直接灑上去。別慌,均勻的抹……對……就是這樣。”硯十三手背搭在桌上,臉轉過去吩咐道,牙齒緊緊咬著唇。胸口微微起伏著。
丫頭忍住眼淚照做,每上一次藥都能感受到她手上的顫抖,藥全上好後才發現她白嫩的手背已經被燒出大片水泡來了,心一個心疼,丫頭放聲大哭:“花管事!你這又是何必!”
她怔愣著,平靜無瀾的眸望著嫣紅手背,心有什麽在躁動又安靜。
是啊。為什麽。
隻是一張銀票而已,是舍不得上麵的錢麽?她向來視錢如無物。又或是,一見到這張銀票便會想起,那一日,他離開,未留隻言片語隻留下這一張銀票。
那是他一無所有的時候身上所有的財富。他卻將它給了她。
銀票上所意味的東西,她不能丟……
晚上,屋外黑漆漆的,因為現在一切支出都要精打細算所以沒有在廊上掛燈籠了,隻有屋內燭火昏暗。
她披著外衫坐於塌上看書,受傷的左手則搭在桌角,上麵的水泡腫得老高像塊疤一樣醜陋攀附著她手背上。
阿牛敲門:“阿花。是我。”
她翻了一頁書:“進來。”
阿牛端著一碗豬骨湯小心翼翼走進來,將門也反鎖上,端到她桌上放著,硬朗的臉上滿是關心:“這是豬骨湯,喝了補身子。”說完視線立刻注意到她受傷的手背上,此事下午時聽丫頭說過,但丫頭也不知詳細。
放下書,她拿起調羹喝了一口,“不錯。湯鮮味美。”抬起的水眸看了他一眼:“怎麽不坐。”
他立刻搖頭,眼神複雜的看了她和那受傷的手背一眼,憋了很久終是什麽也沒說,就這麽靜靜看著她喝湯也是好的。阿牛在心裏發誓,明天起要去問問什麽最補傷口,然後在熬給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