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怎麽來了?”她揚眉輕笑,忽的又覺得哪裏不對,側眸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住的“翠竹軒”,連忙翻身坐了起來。這地方陌生的很,一應房舍家具皆是用翠竹造就,淡雅別致,案幾上的棲木古琴泛著溫和的光澤,寧靜而悠遠。越往下看她的眉心便皺的越緊,這地方莫不就是公子的居所“如墨軒”,想來應該也是,離幽穀裏還有哪裏是她所沒有去過的呢?隻有公子的“如墨軒”,除了日常扶琴會來打掃之外便再不允許任何人隨意出入,連吟嫵、淺衣她們也沒有親眼見過公子的住處。思及此,雪竹慌亂地披衣下榻。
“很想出穀?”溫和的話語憑空響起,不帶絲毫的感情,可雪竹卻是能從中聽出些許氣惱的意味。
貝齒輕咬,乖順地立於他的身後,如做錯了事的孩子般“公子莫生氣,竹兒不是故意要擅自出穀的,隻是不想打擾公子的清修,想著隨吟嫵姐姐出穀看看很快便就回來了!”
“看夠了?”他驀然回首,雪白色的緞帶劃過他棱角分明的臉側,俊美流逸如謫仙。
“看夠了!”她怯怯地低下頭嘀咕出聲“那麽大的京城哪那麽容易就看夠了?”
他眸華輕啟,隻淡淡的一眼便讓她原本不安分的小嘴乖乖地閉了嚴實“竹兒知道了,以後沒有公子的允許,斷不會再私自出離幽穀半步了。”
舉步落坐琴前,輕勾琴弦,錚錚琴音流瀉而出,如山澗清泉,脾潤人心“若有下次懲罰定不會如今天這般輕了!”輕扶琴弦,如雪的衣袂翩然翻飛,薄唇輕啟,話語清泠如天外梵音,沁人心脾。
懲罰?他有懲罰她嗎?還是他正想著怎麽懲罰她?……“公子若無其他吩咐,那竹兒先行告退了!”她一邊試探性地詢問著,一邊輕移腳步朝門口行去,生怕再遲一步,就真的要被抓去杖責幾十大板了。仔細地瞧了瞧他的神色,似是不甚在意,她趕緊奮力朝室外奔去,速度之快,竟似連剛剛學的輕功也被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