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涼,星繁月黑,小風不停的吹,倒是一個恰好的殺人天!可惜,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胸無天下之誌,所以,注定了這樣悲慘的命運。
蔣涵離蹲在客棧的屋頂上,悠悠的感慨。
堅決的出了澹台溶小朋友的門,又毫不含糊的拒絕了藍月軒同誌同床的熱情邀請,最後,她終於淪落到無處可去的地步!
唉……看看遠方重重疊疊的黑色屋頂,再瞅瞅腳下參差不齊的青瓦,蔣涵離長歎了一聲。
不論有多少間屋,有多少盞燈,始終,沒有屬於她的那一個……
雖然做了公主,可這一切,始終都是別人的,就連魂魄寄居的身體,也是別人的!
從頭到尾,自己到底抓住過什麽?又擁有過什麽?
蔣涵離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兩隻爪子,心裏也空蕩蕩的。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時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蘇軾的這首詞,應該也是在孤獨且沒有去處的時候寫的吧,蔣涵離緩緩吟道。
原來,詩意都是在這種情形下萌發出來的。那她,是不是也應該做兩首,以表淒涼?
剛想到這裏,她突然聽到身後的梯子上有動靜,剛要回頭,卻聽到旁邊一聲朗笑。
側目,金城武立在屋頂的那頭,手裏還托著圓鼓鼓的一樣物事。
蔣涵離身子搖了兩搖,險些從屋頂上栽下去。
“賢弟!”金城武玉樹臨風的走過來,“好一個寂寞沙洲冷!”他的一雙眼,在黑暗裏閃著貓眼般的光澤。
蔣涵離拚命穩了穩心神,暗暗後悔,早知道如此,管它是澹台溶還是藍月軒的床,上哪個都比出來送死強!耍個性真是害死人啊!
她再回頭,梯子上卻沒有動靜了。
金城武自覺的坐在蔣涵離身邊,十分開懷的道:“我道就我一人風流雅致,好看這無月有風的情景,沒想到,賢弟也是此道中人!”他那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味道,十裏以內的狗都聞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