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皺眉不解。他道,“可還記得你第一次入府為我慶生之時?”千雪笑道,“哪裏是入府,分明是被王爺擄去的?”
他看向窗外笑道,“真懷念那時啊,無所顧忌。隻覺得你不過是個丫頭,逗逗你,真是趣事。”千雪嗔道,“你們是樂了,倒叫我心驚膽戰。隻管擄,不管送——”旋即,她猛地想起當日的情形,原是耶律奚底在彌補當日的遺憾。
耶律休哥靜靜地瞅著她不語,直到過城樓時,緩緩拉開車簾,抬眸,旋即看向千雪時,她整個身子縮在一起,緊緊的抱著自己,頭埋入雙膝中,看不清任何表情。隻聽車軲轆咯吱咯吱的不停地走,好似很慢,亦好似很快。他眉頭深鎖,望著城樓上站立的人影,那人雙拳緊握,因視線太遠,看不清表情,隻那身子一動未動,約莫凍僵了。
千雪雙肩不停的抽搐,顫抖,耶律休哥伸手輕撫著她的肩膀喃喃道,“當真回不了頭了嗎?”她的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此刻隻有腹中孩子可以減輕她心中的痛,才能阻止她跳下車,奔向那人的衝動——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曆苦痛掙紮,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千雪輕哼著,耶律休哥抬眸道,“真好聽。”她緩緩側過頭,輕擦拭著淚水。他望著窗外道,“千雪——我相信你所說的——一切——那不是瘋話,對嗎?”淚水再次湧上心頭,眼眸,她瞅著他一同看向窗外,手依舊擱置在小腹上,眼眸朝外看去,早已看不清上京,看不清高高的城樓,隻有灰色的土和日照的白——,晌午的日頭毒的令人暈眩,伸手擋了些光線——
“可是不舒服?”他頓了半響道。她搖頭,手挪開小腹道,“爍兒——”止不住開口,忙哽咽了回去。旋即緩了緩氣息才道,“留在他身邊,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