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出來,采薇抓來好幾隻小白兔,在院子裏玩呢?”滿芳在門口笑著招喚她。千雪撫著六月大的肚子,依在門框上看采薇她們抓兔子的可愛模樣。記憶如細沙般從指縫間滑過,蒙上一層薄薄的紗,那日耶律斜軫因吃兔子的醋臭臉擺在她麵前,旋即低眸一笑。
“站在外頭不冷嗎?”門口,六郎大步跨來,叫采薇拿衣服。他接過,正欲為她披上,她下意識的躲開,六郎微愣,她接過外衣罩在身上道,“有些日子沒來了,府裏一向可好?”
“好。”他道,低眸瞅著她隆起的小腹,又瞧著她越發泛白的臉和唇,凝眉道,“叫別的太醫再瞧瞧?”她搖頭一笑道,“我隻相信李元泰。”“你有事瞞著我?”他道。她笑道,“方才見你進門,形色異樣,有話對我說?”
六郎瞧了一眼四周,旋即拉她進屋,護她坐下,合上門,過來坐在她身邊,從袖口中取出一份奏章,推在她麵前。她翻看,大概讀了一遍,原是揭發丞相王進私通遼國的奏章。
她道,“六哥何意?”六郎頓了頓道,“真不知該如何對你開口——”她道,“你不是不爽快的人?”他抬眸道,“我想請你把這份奏章遞給太子。”
她落眉不語。他道,“這本是朝中事,不應牽扯你,隻王進在朝,楊家便飽受陷害,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麽多來,我苦心探查,終得他暗通番蠻的證據。實不想功虧一簣。我知你已為我們做了很多,六哥心中感激,隻這一次——”
“我答應。”她接過奏章,緩眸看著他道,“為七郎。這是我這個姐姐能為他做得最後一件事了。”
六郎凝眉。她為難道,“隻是——我如何去和太子說——”官場之事她真的不懂。他道,“你隻管等他來,什麽都不必說。以他對你現在的情意,定會細細審查。”她點頭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