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來過寧常安的閨房,進去時,她看了看四周,似乎與記憶中不盡相同,房中的格局雖沒有變,但所有的裝飾都已渙然一新。兩年前似乎以童趣風格為主,現在已是界於孩童和少女之間。
看來,寧家真的為這個寶貝的女兒傾盡了所有愛和心思,這裏的每一飾每一物都充份說明了寧常安所受的寵愛。
這個認知,仿佛是一道蠻力狠狠地撕扯著她的內腹,連著周身關節皮肉都被絞碎一般,疼到骨子裏去,她狠狠地甩一下頭,深喘一口氣,忍著腹下不停滲出血液帶來的絞痛,咬著牙一步一步地走過去,顫微微地伸出手挑起了珠簾子,一眼就看到常蓮香正坐在床沿著,喂著寧常安喝粥。
“小姐,別傷心了,雖說您沒去成,但夫人在天有靈會知道小姐的一片孝心,夫人又怎麽會怪小姐呢?”常蓮香滿臉是疼惜地哄慰著,一邊忙著給寧常安喂粥,一邊拿了帕子給她拭眼淚,軟聲地再勸,“小姐的把自已的身體養好了對夫人才是真正的欣慰,夫人向來最疼小姐,還有大公子今日來瞧了幾回小姐了,臨走時,也不知道多擔心小姐……”
“小常,我都明白的,可是我就是管不住眼淚,是它不聽話,老是想掉不來……我心裏就是難受……”寧常安眼裏泛著一片水汪汪的漣漪,吞一口粥,眨一下眼,淚珠兒便沿著兩頰,一滴,兩滴地落下,因為生病無法給金怡蘭送殯,醒來後傷心難受又哭了大半個時辰,這會好不容易安靜下來肯吃些東西。
常蓮香臉上綻開一點笑,逗著,“喲,奴婢就說呢,這眼淚兒可真不乖,一會,奴婢把這沾了小姐眼淚的帕子燒了,好好地懲辦它,小姐,您說這主意好不好?”常蓮香又輕輕抹了抹寧常安頰上的淚,輕歎,“小姐,都瘦了,今兒可要乖乖吃點東西,這小臉尖了下來,連奴婢都看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