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了牆頭,婉兒繞著道觀的後院找陸水生的廂房。
在途徑柴房時,聽見兩個劈柴的小道士在嚼舌根。
她靠著牆頭聽了聽,那道士甲說,“師父又帶水生去閉關了?”
道士乙頓了頓,“什麽水生,那是大師兄,你說話當心著點兒,仔細師父一頓棍棒將你攆出去。”
道士甲劈了一根柴,似乎又將一根重重的往木墩上一擱,笑著道,“怕什麽,這個時候也沒人來這兒。”
道士乙沒說話,道士甲接著道,“你說師父怎麽待那傻小子那麽好?”又特意壓低了聲音,“聽說師父自小將他抱回來當親生兒子養,你說他是不是就是師父的私生子?”
道士乙大約走開了,道士甲跟過去,再傳過來的聲音便有些遠。“師父藏銀子的地方隻有水生知道,倉庫的鑰匙也隻給水生配著。要說他們不是父子,我是真不信。”
“師父待水生好,自然有師父的道理。不交給水生,難道要交給你麽?”
道士甲噎了噎,語氣有些不善道,“交給我怎麽了?”
道士乙冷聲道,“你什麽時候能將柴劈好了,什麽時候,師父或許也會高看你一眼。”
聽到這裏,再往下聽無非就是你問候我全家,我問候你祖上之類的高亢言辭。
婉兒覺著沒意思,可挺為水生擔憂。
就一貫的相處,婉兒知道水生並非真的是傻,隻是性子寬厚,有時不大愛與人計較。
可就是這不愛與人計較的性子,受了什麽欺負也全不當一回事,這些師弟們便會有事沒事的欺負一下他,再欺負一下他。
不過這遭算是白來一趟,水生又和鬆陽子出去了。
一想到老實巴交的水生被鬆陽子那個為老不尊的老道使喚來使喚去的受氣包模樣,婉兒心頭悶了悶,默默哀歎一聲,晃著折扇翻牆出去了。
這麽一耽擱,等到了山莊,坐上了馬車,已經到了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