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的寢宮極盡奢華,雕廊畫壁,滿目琳琅,朱紅色的擎天柱上盤繞著金色的猛虎,上首的赤金高座上是一顆碩大的虎頭,猙獰駭人,額頭是用黑玉所鑲嵌的一個大大的王字。
王直高坐上首,一身棗紅色的天蠶絲線長袍,黑色金邊雲紋靴,腳邊跪著幾個小太監,正在為王直揉捏推拿,滿眼陰毒,嘴角微微勾起,好不威風。
整間宮殿內鋪陳著數米紅毯,紅毯上一朵朵綻放的芙蓉花開的正盛,兩隻白鶴香爐吞吐著香氣,水晶珠簾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瑩潤的珍珠墜子隨風搖曳,整間屋子奢華不已,讓人禁不住為此著迷。
楚洛衣垂下眸子,這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太監所能擁有的身份和地位,看來她推測的不錯,王直從十幾歲就跟在北燕帝身邊,如今這些年經營下來,地位早已根深蒂固,絕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撼動。
“參見廠公。”北流雲開口道。
王直似乎這才回過神來,將腿從小太監的身上拿了下來,站起身道:“原來是九皇子來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去搬張椅子過來。”
“公公對奴才有再造之恩,奴才怎敢在公公麵前居大。”北流雲十分恭敬。
王直也沒有再推脫,而是道:“九皇子不必客氣,既然您信得過咱家,咱家自當為九皇子效力,咱家近幾日奉命前往北海河道鏟除奸佞,可能要離開帝都一段時日。”
“公公為北燕操勞,實在是勞苦功高,奴才不能為公公效力,當真是痛心不已。”
“為陛下效力,是咱家的榮幸,鞠躬盡瘁,在所不惜,待到他日九皇子殿下學成,自然可以為陛下分憂。”王直雙手抱拳,神態虔誠,仿佛皇帝就在他身邊一般。
楚洛衣垂眸斂目,如她所料,此次皇帝中毒,果然沒有絲毫動搖王直的地位,皇帝將他下派到北海,不過是讓其避開風頭,一旦中毒之事過去,便會召他歸來,甚至再次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