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輪在海上航行了半個多月終於抵達了英國倫敦,船上的夥食半個月都沒有變過,加之長途顛簸。
船上的乘客時常會見一位亞裔纖瘦的女子扶著船舷幹嘔,也有好心人為我遞過水。我一律微笑著拒絕。
當醫生告訴我,我懷了身孕的時候,我也曾猶豫過要不要留下。但想到它流著我一半骨血,長在我的小腹裏與我相連,我便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
我懷孕的事情沒有敢告訴葉淩雲,一個女兒家孤身在外又懷有身孕,總讓人不放心。
與第一次懷孕不同,這一次反應很大,聞到一些味道,我就會忍不住幹嘔。有時實在沒有東西可吐,會嘔出膽汁,每當這時候,我容易情不自禁地想起顧九卿。想起他壞笑自傲的樣子,想起他對我開槍時的眼神……
有時候我會奇怪的在想,為什麽懷孕受罪的人不是他?為什麽我要留下他的骨肉,受這樣的折磨?
當雙手撫上微脹小腹時,我會平靜下來。這孩子是我的,跟他沒有關係!
船靠岸後,我坐在碼頭長椅上休息了很久才去找旅館,兌換身上的貨幣。以前在法國留學的經驗,讓我很快就適應了英國的生活。
入學的麵試並不難,我清唱了一曲法文歌,麵試的考官露出驚豔之色,毫無懸念,我通過麵試,正式進入諾亞學院學習聲樂。
在國外,洋人對亞裔人並不友好,他們處處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暗地嘲笑民國政府派來留洋的學生為蠢豬。
我一直獨來獨往,不想惹上麻煩。但有時,你不去惹麻煩,麻煩會主動來找你。
月底,學院開辦晚會,希望來自不同國家的學生能多交流。
晚會上我一直獨自坐在角落裏,隻喝沒有味道的熱水。
高大金發的洋人端著烈酒朝我走來,“東方美人一個人坐在這多沒意思,我請你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