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之凰女禾錦

第35章 淺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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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為何要說對不起?”

“胡言亂語罷了。”禾錦摩挲著手裏的書,想到曾經的那些時光,盡剩心涼,無論陽光如何燦爛,也照不到她心上。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無論她等多久都等不到她想等的人,隻因那一世纏綿隻是一場夢境罷了。

亓笙低下頭,輕聲細語:“王女進屋子坐下吧,這些書我來就行。”

“無妨。”她彎腰翻動書頁,眉色清冷卻說出曖昧不明的話:“隻想與你說說話。”

“王女有話進屋說,我給你煮一壺茶。”亓笙沒等她回答,就轉身先行進了屋裏。

江瑜一走,小桐和亓摯也不在,屋裏就他們兩個人。煮茶過程中兩人都不說話,茶香縈繞在周圍,氣氛十分玄妙。

亓笙低頭添茶,目不斜視,無論做什麽都滴水不漏,叫人查不出錯處。能養成這樣的性子,隻怕在凡間也是吃了不少苦。

茶很香,茶葉漂浮在水中旋轉,久久落不下。禾錦極少嚐凡食,隻是他煮的茶總會喝一兩口,也許是想從裏邊嚐出一點點熟悉的味道。

“王女想說什麽?”亓笙將茶壺放下,性子不溫不淡,就和這茶水一樣。

禾錦想說的話太多太多,隻是堵在這喉間,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說。

“王女若想不到說什麽,就和我說說這皎月宮吧。”他說話不急不緩,聽進耳裏很是舒心,“初來時皎月宮很熱鬧,不知為何這次來卻是一片蕭瑟之景。”

禾錦頓了一下,思考這個分寸該怎麽拿捏才好,“我與靳褚失和,他大鬧了一場,傷了許多妖魔,我便將他們盡數解散。”

“我聽小桐說起過,她說靳公子頭發變成了紅色,如同墜入魔道,形如瘋癲。”

“他不是入魔,他隻是……”禾錦舌尖撚了一個字,發覺自己在為靳褚辯解,就沒再繼續說下去,胸口微微發痛。

亓笙也識趣地沒有追問,提了其他:“我還聽小桐說,皎月宮最高的樓就是了月樓,爬到最頂層都可以摸到月亮,也不知有沒有這麽玄乎。”

禾錦抬頭看著他,目光百轉,卻是問他:“你想看嗎?”

亓笙不知該怎麽答,隻說:“王女若同意,我……”

禾錦放下了茶杯,站起來,朝他伸出手,“來。”

她的眼,比最璀璨的星還要吸引人,仿佛能奪人心魄,讓亓笙不受控製就將手伸了過去。手指相觸的一瞬間,仿佛理所當然,他和她本就該是這樣。

禾錦拉著他出門,隻瞬間便到了了月樓頂層,從窗戶看去整個皎月宮盡收眼底,雄偉遼闊得可怕,也隻有她這樣強大的存在,才能修建出如此地方。

她的手拂過天空,便由晴空萬裏轉為萬千星辰,整座皎月宮都籠罩在朦朧之中,曖昧不清。

亓笙從未見過如此大的月亮,真的感覺伸手就能摸到,他當真將手伸出去,雖摸不到也能感覺到那冰涼的氣息,好像再過去一點點就能觸碰到。

禾錦伸手摘了一顆星下來,星光在她指尖炸開,太過於刺眼,能將整個閣樓都照亮。她拿出小玉瓶將它裝進去,玉塞封口,星星在裏麵若隱若現,宛如螢火蟲。

“這是星星?”亓笙從未見過如此奇景,驚訝得忘了說話。

禾錦拿出絲線將它穿起來,三兩下便編織了一個吊墜,順手係在他腰間,“我摘不下月亮,就摘顆星送你吧。”

她低垂著頭,認真的模樣磨去了棱角,竟讓他覺得平易近人。他反射性地拒絕,“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拿著吧。”她係了死結,瘦弱的肩頭無端透著涼薄,“也沒什麽可送你的了。”

亓笙沉默不語,一直擾亂他的那股悸動又浮現了出來,擾得他心煩意亂。他拿起小瓶子,星光在他指尖忽亮忽暗,一如他的心起起伏伏,沉不下來。

禾錦轉身看向窗外,月光灑在她側臉上,美得不真實,就仿佛是天上下來的神仙,可望而不可即。可她眉間總有一股愁怨,無論她神情如何冷清,也掩不去。

亓笙恍惚,情不自禁問道:“你等的那個人,是子書嗎?”

“我等的是你。”

“可我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

禾錦微微回頭,眉間仍是清冷,“我等的那個人不是子書,也不是亓笙,更不是別人,隻是你。”

他愣愣地看著她,頭一次發覺腦中有片刻空白,連接不上,“為何等我?”

“這是欠你的。”她淡淡笑了笑,又回過頭去,“等你恢複真身,就知道我為何會這樣說了。”

“那我是誰?”

“你就是你,不是誰。”

他的胸口不知為何痛了起來,來得太突然讓他猝不及防,他後退一步便撞到了燈盞,燭火從燈盞裏掉落了下來。

禾錦回頭,連忙扶住他,“怎麽了?”

他臉色蒼白,勉強搖搖頭,“我沒事,隻是心頭絞痛,老毛病了。”

禾錦輕輕把手放在他胸口,一股溫和的力量緩緩注入他身體,徐徐而來,舒緩他心頭的疼痛。

他緊蹙的眉慢慢鬆開,眼底便是她的長發,輕輕落在他的胸前,還有那雙能撫平疼痛的手。

“你神格盡毀,如今連命脈都保不住,再輪回下去,隻怕會灰飛煙滅,你又還能撐幾世?”禾錦手中凝出一塊暖玉,放入他手中,“若再絞痛,你便拿它放在胸口,總能減輕幾分。”

暖玉在他手中,卻暖在心口。他終於釋懷,笑著點點頭,“謝王女。”

禾錦意外地抬頭,萬千旖旎的目光在他身上掃視著,落在他眼裏,“竟能聽到你一句真心話,也實屬不易。”

亓笙隻當什麽都沒有聽懂,硬著頭皮回她,“王女過獎。”

禾錦也沒為難他,隻扶他站穩,“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你一來皎月宮不是生病就是心絞痛,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

亓笙訕訕道:“我自小體弱,讓王女見笑了。”

“我都知道。”禾錦很淡然地點頭,又補了一句很詭異的話:“快了。”

亓笙側頭看了她一眼,雖沒聽懂,還是覺得背脊發涼,連眼皮都跳了起來,很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