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天荒

7.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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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鏡花水月

一番折騰下來,其實人已很累,可到底是我新婚夜,總還有那麽點興奮度在,迷迷糊糊,朦朦朧朧,就是無法深入睡眠。大概是過了很久很久,具體多長時間我也沒個數,就隱隱感覺到身旁的位置傳來異動,貼在身旁的溫熱消失。

困難地微眯開眼,模糊的身影從另一邊翻身而起,隨後套上了黑色睡衣。腦中鈍鈍地想,他要幹嘛?去尿尿?我又閉上眼,繼續在那迷迷糊糊與朦朦朧朧。但過了好一會,也沒感覺旁邊位置塌陷,鼻間也聞不到他清冽的氣息,睜眼側看,他果然還沒回來。

奇怪,他這是掉馬桶裏頭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想掀開被子去洗手間找找看,可別在那睡著了吧。可當腳尖剛點地,視角掠過某個空間,晃了個神後又再回轉頭去看,驚喜的發現不是自己眼花,那個疑似去洗手間的熟悉身影正在那處。

臥室的某一邊,是一個超大的玻璃移門,移門外是陽台,許子傑就佇立在那裏。我欲起身去喚他,可隻站起在床邊,臉上的那點驚喜之色,喜慢慢剝離,隻剩了驚。

房間沒有開燈,漆黑的身影幾乎是融進了夜色中,之所以我會注意到,是因為他手指上夾著星火,辨認過後應是燃著的香煙。他會抽煙本不是件什麽奇怪的事,但問題是我從不知道他吸煙。他與我在一起的每一麵,有嚴謹,有肅穆,有溫柔,也有如剛才欲行事的焉壞。我以為如此的豐富,那就是他所有的情緒了,卻不知還有我沒了解到的領域。

從我的這個位置而看,並不是完全正對他後背,有個側角的距離。今晚的月光特別皎潔,打在他身上形成淡淡的光暈,從而他右半邊的側麵也似隱非隱地呈露在我視線中。

憂鬱、傷感,不足以形容他夜色中暗沉身影的感覺,應該用絕望才貼合。他完全斂去了白天的優雅從容,又淡去了之前強勢邪惡,還原了他本來的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