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雪中送炭
我苦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再向病房門口看了一眼,歎了一口氣,落寞地轉身,往車水馬龍的醫院門口走去。
有時候放手,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無奈!
在一無所有的年紀裏遇到最想照顧的那個人,這可能是上帝安排的,最大的諷刺吧……
我回到公司後,沒有看見石鵬。
也管不了那麽多,打開電腦,把1802那套房子失聯賣家的電話號碼輸入電腦,想要尋找一點線索。
在百度上,我用那個電話號碼搜出了一個新浪博客,進入博客主頁,心情瞬間被那種詭異的氣息所感染了。
這像是一個祭奠的微博,白底黑字,處處充滿著死亡的氣息,而且博文也在一年前就斷更了,博主最後一條微博的內容,轉發的是一條關於南山詭異墳墓的文章。
我點開了那篇文章,講訴了一個神不神怪不怪的故事:
那是八幾年的時候,本地有個姓康的人家死了老人,老人在死前就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他叫兒女時候將他埋在一個叫南山九龍口的地方。
老人有八個兒子,在臨死前的三天,他突然又收了一個幹兒子,湊成了九個,然後老人就飄然去世,兒子們按老人的指定,把他葬在了九龍口,在挖棺坑的時候,竟然挖出了一對仙鶴。
仙鶴在墓地上空盤旋了三圈後,翩翩飛走了,康家人忙把老人葬了下去,從此那座墳墓以瘋狂的速度增長,忽忽十幾年,墳墓已經長成了一座小山,大概在九八年這個樣子,老人收的義子,生下了一個女兒。
在那女兒降生當晚,天空雷聲轟鳴,閃電飛舞,但是光打雷不下雨,把整個川西照得一片通紅,這異相整整持續了一個晚上。
到第二天天亮,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這場罕見的大雨百年難遇,直接引發了山洪和泥石流,幾天的天災,導致長江大水,更讓川西各地飽受山洪泥石流破壞,包括那座能自己生長的墳墓,都被泥石流掩蓋了,最後隻剩下墓頂的幾撮荒草得以分辨。
一時間流言瘋起,傳遍整個川西:有的說這座墳墓葬在了九龍口,埋在龍脈上,康家必出貴人……還有的說這是一座反墳,葬下後就發生了天災人禍,照此下去,川西必毀,華夏必傷……在各種流言傳揚了三個月後,來了一批地質隊。
他們在康家義子的帶領下,找到了九龍口的怪墳,在眾目睽睽之下,用三根鋼管,插進了怪墳,往怪墳裏倒進了十幾桶汽油,一把火,燒了三天三夜!
那把大火過後,康家的怪墳再也沒有長高過,而本來人丁興旺的康氏家族,慢慢的變得漸漸衰敗……又過了十幾年,康家的人搬的搬走的走,由當年的川西第一望族,變成了今天無人問津的平頭老百姓。
而那個出賣了康家祖墳位置的義子,也被康家族人排擠,在十年前就舉家帶口出去打工,從此一去不回了……
看完這篇博文的內容,我的大腦像是過了電,總覺得有些火花在每一寸腦細胞裏麵纏繞,交織不散,我盯著電腦屏幕,陷入了發呆狀態。
石鵬回來了,看到我像塊木頭般杵在電腦麵前,臉上浮起了一抹驚訝:“咦,沒有在醫院陪你媳婦兒嗎?這麽快就回來工作了?”
“老大,1802的賣家姓什麽?他做什麽的你知道嗎?”
我沒回答石鵬的問題,而是直接問他另外一個問題,石鵬把手提包掛在架子上,邊在飲水機處倒水邊說:“你讓我回憶一下,當時他來掛房子的時候,說他好像是地質局的什麽老教授,嗯,怎麽了,發現點什麽了嗎?”
“是南山地質局嗎?”
“當然,這小區的房子有三分之一是地質局的回遷房。”
“如果這樣,可能是報應!”
我關掉了電腦頁麵,嘴裏說,石鵬噗地一聲,把喝進嘴裏的水噴了出來:“我說小吳,你別在這裏瞎說八道好不好,咱們賣房子,要按科學依據來,不能搞迷信的。”
“不搞迷信,你整天跟著一個風水先生瞎轉悠什麽?”
我似笑非笑的反問,石鵬張了張嘴,一句話被我問得咬口無言了。
見他張嘴沒話,我對他說:“老大,我想,我應該發現了郭偉之前發現的問題。”
“什麽問題?”
聽我說起郭偉的事情,石鵬麵色一沉凝眉問道,我說:“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需要人去證實,而郭偉就是為了證實這個問題,命喪黃泉。”
“你小子到底在跟我打什麽啞謎?有話就不能明說出來嗎?郭偉死的不明不白的,我正想搞清楚情況呢,你就別跟我藏著了。”
對我的話,石鵬好像來了興趣,他忙湊身過來,繼續追問,看見他這表情,我忙趁熱打鐵:“老大,如果我告訴你,我想獨自一人去一趟南山大學城,把這個死了的賣家找出來,你會怎麽想?”
“死了的賣家?1802這賣家去死了嗎?”
石鵬驚了,我點開一個百度頁麵,上麵寫著肖宏偉,南山地質局教授,生於1947年12月8日,死於2017年6月13日!看到這裏,石鵬突然驚呼出聲:“去年的六月十三號,不就是他來掛房子那天嗎?”
“問題就在這裏,一個死去的人,怎麽還會把房產掛給中介來賣呢?”
我盯著百度詞條,若有所思地說,石鵬問我:“所以你要前往南山,弄清楚他到底是否真死,還是有其他隱情?”
“我走後,欣欣就交給老大你照顧了。”
“兄弟開什麽玩笑,你媳婦兒,我怎麽照顧?”
“你一直以來不是照顧得挺好的嗎?”
我冷笑著說了一句,收好包站起身來,聽完這話,施鵬臉色突然變得鐵青,我深深看了一眼麵前這位合作夥伴,心情複雜地退出了店去。
如果邱欣欣跟他真有關係,那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有可能,他還在我之前認識邱欣欣。
之前邱欣欣把他電話號碼存在我手機通訊錄裏,用來忽悠張澤,兩人一唱一和,表演得多默契的時候,我就有所懷疑。
醫院他幫我墊付醫藥費時,我也證實了這個想法……隻是我不知道邱欣欣這麽苦心經營的接近我,跟我演了這麽多場苦情戲。
到底為了啥?
莫非隻是為了坑走我的一百萬?
如果隻是這樣,那應該算好的,我就怕……
我坐上了遠去的大巴,前往南山。
這個時候,我覺得我應該靜一靜,拋卻一切牽掛,遠離世事紛擾,或許在人看來,這是一種逃避吧,因為大學城離市區還有好幾十公裏,我放棄了開車,隻有這樣才好徹底放空心情,讓自己好好理一下思路。
翻看著皮球發來的石鵬跟邱欣欣在一起的照片,和那些手機聊天截圖,我沒發表任何觀點。
任她去吧,心變了,你再作任何挽留,又有何用?
就算我是感情上的懦夫,那就讓我懦夫一次吧,隻是很可笑的是當初是為她而來,如今卻是她最先退出。
也許隻能怪我不夠好,她才會選擇別人。
我不想再繼續糾結下去,關掉了聊天頁麵,腦海裏理了一下思維,計劃好這次的行程,想來想去,我決定還是重走一遍郭偉當初走的路,看看南山傳說到底是什麽樣個恐怖的存在?
大巴上了路,就在我閉上眼睛準備睡覺時,這時大巴售票員開始查票,查到我時,我掏錢包,結果什麽都沒掏到,瞬間一蒙:“糟了,我包沒帶上來。”
我坐在那裏,好是無奈,看著滿車人看我像看怪物一般的眼神,因為精神不集中,把背包忘在車站候車大廳了,現在檢票才想起來,可是結果已經於事無補了。
大巴車上的檢票員很淡定:“先生,如果你確定票已經丟了,那沒辦法,你得補一張票,要不然我們隻能讓你下車了。”
“可是,我的錢包在包裏啊。”
我摸著空蕩蕩的褲袋,知道錢包和現金一並遺落在車站了,檢票員微笑到:“沒有關係,我們支持微信和支付寶支付。”
她拿出了兩個二維碼,我拿著手機,一時楞了神。
我愣神的原因是,微信和支付寶賬號上都沒有錢,因為賬號綁定的卡已經給了邱欣欣,而且卡裏的錢好像已經被轉走,可以說我現在是身無分文,麵對這麽多雙眼睛,我又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看著我愣在當場,那檢票員的臉突然變了:“沒錢,是嗎?”
我遲疑著點了點頭,檢票員好像就等我這個動作,她大聲招呼著司機,叫司機把車靠邊停下,大巴車停下之後,檢票員和司機開始驅逐我了:“看你這小夥眉清目秀的,沒想到還會蹭車坐,像你這樣的騙子我們見多了,下去吧……”
那虎背熊腰的司機提起我就往車外推搡,而檢票員則像個潑婦一樣,一直喋喋不休的,整車人都用厭惡的目光看著我,就像在看一隻從垃圾堆裏麵鑽出來的老鼠。
這是個充滿惡意的世界,我孤獨無助地握緊了手機,倉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準備抱頭鼠竄,這時身後有一隻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一個熟悉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坐下,票我給你補。”
我轉過身,眼睛一顫,隻見是蔣文文站在我身後,穿著一件白藍相間的格子襯衫。
蔣文文拿出手機,補了一張車票,遞到我手裏,溫和地道:“出門在外,誰沒個難處,你如果因為別人的誤解而下了車,難道要徒步走完這幾百公裏路?”
“我……”
麵對她雪中送炭般的幫助,我感動得不知說什麽為好,蔣文文微笑著把我按回了座位上,轉身向後排走去,我對她叫到:“美女,雖然說大恩不言謝,但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來……”
我話沒說完,蔣文文裝作不認識我,打斷了我的話:“朋友,山不轉水轉,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有緣再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