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鍺拿出手機遞給蘇文清,道,“第三個號碼,打電話叫他過來。”
“周總和蘇院長認識?”李總彎腰跟周成鍺握手, 道,“沒聽蘇院長提過。”
周成鍺跟人握手的時候目光緩緩落到了蘇文清身上, 沉笑著道, “他不願意提。”又似打趣一般, “最近跟我鬧脾氣呢。”
這話說的曖昧了,在座所有人都聽出味來。
傳聞周成鍺性取向是男人, 不過這麽多年也沒有聽說他身邊有人, 很少和人親近。這突然以男主人的姿態出現在蘇文清身邊, 耐人尋味啊。
蘇文清倏然抬頭, 周成鍺收回手,給蘇文清倒了一杯熱水, 低聲道,“別喝那麽多酒, 你酒量又不好。”
剛剛進門的時候蘇文清給誰倒酒呢?周成鍺看向旁邊的人, 讓蘇文清倒酒,怕是活膩了。
蘇文清:“……”
過分了。
周成鍺這話說的有意思, 沒直說和蘇文清的關係,可句句曖昧。蘇文清有口難言, 他玩不過周成鍺。
周成鍺在商界的地位,能跟他吃飯還真是在座所有人的榮幸, 畢竟他們平時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周成鍺。其他人過來跟周成鍺敬酒,周成鍺拿起杯子喝了兩杯,他微抬摸了下胃,蹙眉。
蘇文清一時間沒忍住, 也不管會不會得罪其他人,把水遞給周成鍺,這逼早晚喝死。
“喝這個。”
旁邊的李總愣了下,周成鍺接過蘇文清的杯子,笑意更深,嗓音低沉,“那我以茶代酒。”
周成鍺在,這事兒也沒法談了,周成鍺跟其他人聊了起來。蘇文清全程一言不發垂頭吃飯,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道,“你的司機在什麽地方?”
周成鍺拿出手機遞給蘇文清,道,“第三個號碼,打電話叫他過來。”
蘇文清:“……”
“密碼是你的生日,沒改過。”
操!
這不是暗示了,這是明示。
蘇文清看著周成鍺的電話,隨即順著他的手看上去,周成鍺目光沉靜緩和,“那我打吧。”周成鍺收起電話撥通司機的號碼,道,“過來接我。”放下手機,似無奈笑起來,“喝多了,打電話很難受。”
蘇文清可沒看出來他難受,這人享受著呢。
飯局結束,蘇文清原本想送其他人走,周成鍺就留下來等他。所有人都看著蘇文清,蘇文清非常尷尬,“周總,你不走嗎?”
“我胃疼。”
留在這裏就不疼了?
蘇文清最近脾氣壞了很多,總是控製不住湧出殺人的念頭。
“讓司機送你去醫院。”
“我有事跟你談。”周成鍺說。
其他人和周成鍺交換了名片就離開了,周成鍺捂著嘴咳嗽片刻,又垂下去捂著胃,俯身靠近蘇文清的耳朵,壓低嗓音緩緩道,“那個姓俞的要下去了,她沒實權。她的風評很差,別跟她來往。”
含著酒氣的氣息落到蘇文清的耳朵上,蘇文清立刻拉開距離。他揉了下耳朵,抬眸,“什麽風評?你站直說話,她要下去了?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周成鍺暗沉的黑眸落到蘇文清身上,停頓片刻,道,“站不直,胃疼。”
司機快步過來要扶周成鍺,“先生。”
周成鍺:“……”
他身邊這都什麽人?
一個兩個不長眼。
周成鍺擺手,“走走走。”
蘇文清單手插兜看過他,拉開距離走在後麵,他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打車。喝酒了,不能開車。
走出餐廳,周成鍺就拉開車門示意蘇文清上車,說道,“我送你。”
“不用,謝謝。”
蘇文清繞過周成鍺要走,周成鍺說,“我有個項目跟你談,公事。你不用想太多,我現在對你沒有其他的心思。”
蘇文清看看遠處,才又把目光落到周成鍺身上。
“你們醫院有名氣,我有錢。”周成鍺說,“合作是雙贏。”
蘇文清打量周成鍺。
“蘇文清。”周成鍺取出一支煙咬著,微偏了一下頭,拿出火機點燃香煙。他緩緩吐出煙霧,抬眸,“拋去我們曾經那些感情,現在我們都是生意人。目的一樣,為了賺錢。”
“把煙掐了。”蘇文清皺眉。
周成鍺拿下煙掐滅扔進垃圾桶,說道,“這裏麵有很多東西,你剛回國不是很懂,上車我跟你細說。”
蘇文清單打獨鬥,也沒什麽效果,他對國內形勢缺乏認知,很多東西他是完全沒有門路。
蘇文清上車,周成鍺接過司機遞過來的止疼片,剛要車就被蘇文清拿走了。“去醫院,給你做個檢查。”
周成鍺嘴角上揚,但很快就壓下去,說道,“麻煩就算了。”
“先生,去嗎?”司機老老實實的問。
周成鍺從沒有那一刻,這麽想換司機。
“去長康醫院。”蘇文清說。
司機把車開出去,蘇文清把止疼片裝回盒子,說道,“你剛剛說姓俞的什麽?”
“喜歡以權壓人,潛規則。不過她也要下去了,就不聊這個。”
蘇文清:“你怎麽知道她要下去?”
“內部消息。”因為周成鍺想弄死她。“剛剛她碰你了?”
蘇文清猛地抬頭,“扯什麽呢?”
“你既然到了這個位置,也不能太單純,有些事該拒絕還是要拒絕。”周成鍺強行壓下所有情緒,讓自己顯得溫和無害,公事公辦的拿過一份文件遞給蘇文清,“不談這個了,這是我最近在做的一個項目,你看看,滿意的話我們談談詳細合作。”
周成鍺隻談了公事,其他的也沒聊。到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周成鍺的胃部情況很糟糕,多處出血,要輸水靜養,蘇文清就和他分開。
周成鍺也沒有來找過蘇文清,隻是讓負責慈善項目的工作人員來跟蘇文清對接,走的是正規流程。蘇文清接管醫院,才發現麻煩事很多,什麽都要操心。周成鍺那句生意人說對了,到了這個位置,他就不是單純的醫生。
五月的時候,周成鍺跟他打電話,要他過去吃個飯。周成鍺電話打的鄭重,說要介紹幾個人給他認識。
周成鍺介紹的人都是非常有分量的,蘇文清當下的問題就都解決了。當初他不屑於父親的人脈言論,回國第三年,他對人脈兩個字有了新的認知。
周成鍺有時候也會提點他兩句,怎麽跟人交流,飯桌文化。他私底下沒有約過蘇文清,見麵隻談公事。
這樣的飯局幾乎一個月一次,持續到九月。周成鍺隨口提了一句,周末他過生日要請客,問蘇文清要不要參加。
這半年的接觸,周成鍺太規矩了。他說沒有私心,也就規規矩矩的沒有絲毫的越軌行為。紳士有禮,和蘇文清的相處更像一般朋友。
周成鍺幫了他很多,蘇文清沒有拒絕的理由,便同意了。
周成鍺的三十一歲生日是在他家舉辦,周成鍺的別墅足夠大,舉辦生日派對是沒有問題。蘇文清也就沒有多想,隻是選禮物的時候,他遲疑了許久,送什麽都不合適,最後從外公的藏品裏選了一個硯台。
開車到周成鍺的小區,進院子的時候周成鍺出來開門,蘇文清把車停下禮物遞給他,覺得哪裏不對,“生日快樂。”
“謝謝。”周成鍺保持著紳士風度,接過禮物。
進門之後蘇文清才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忽然心裏發毛,“其他人還沒到?”
“沒有其他人。”周成鍺往餐廳走,說道,“阿堯在德國打比賽。”
周丞堯追那個pubg的職業選手追的瘋魔了,那個選手退役後,他就從英國回來搞了個戰隊,親自上場打比賽。
中二的讓周成鍺無話可說。
“今天直播嗎?”
“嗯。”
周成鍺打開餐廳的電視,拉開椅子示意蘇文清坐,蘇文清非常不自在,“謝謝。”
他坐下後,打量這個房子,空無一人。
“沒有其他人?”
“我沒有朋友。”周成鍺說,“喝酒嗎?”
蘇文清搖頭。
周成鍺倒了兩杯果汁,電視上正在放比賽畫麵,蘇文清看了眼,他最近幾年都沒有玩遊戲,看不大懂。
“哪個是阿堯?”蘇文清認識周丞堯的時候,就跟著周成鍺叫他阿堯,一時間也沒改口。
“kg戰隊。”
蘇文清看到kg隊標,有種看球賽的感覺。
“規則是什麽?”
周成鍺吃著飯,語氣沉緩跟蘇文清講解,“十六支隊伍,六十四個人。落地撿槍,然後打人,有排名積分和人頭積分,相加累計。”
周成鍺家的廚師做飯還行,蘇文清吃的不多,他喝完果汁換上白水,看向比賽。比賽進行到一半,蘇文清漸漸看懂了,kg打的很凶。
“阿堯在遊戲裏叫什麽?”
“tigerk。”
蘇文清被土的一個踉蹌,想到周丞堯那個破洞牛仔褲和耳釘,周丞堯中二的沒救了。
周成鍺沒有買蛋糕,蘇文清雖然很想問,但他們的關係也沒到那個份上。問的多了,不合適。吃完飯周成鍺就去切水果,很客氣的端過來,“陪我看會兒比賽。”
蘇文清看了周成鍺一眼,周成鍺專注的看電視,鏡頭上周丞堯正在秀六倍m4壓槍,一串三,槍穩的像外掛。
解說**的介紹kg戰隊,kg是新隊,第一次代表中國隊出征。
“喝酒嗎?”周成鍺又問了一遍。
蘇文清搖頭。“我開車。”
他注視著屏幕,周成鍺眯了下眼,目光強行從蘇文清身上移開,嗓子有些啞,“最近醫院忙嗎?”
“還行。”
一局比賽結束,kg十八殺吃雞。
蘇文清站起來,說道,“那我回去了。”
周成鍺沉默著跟在蘇文清身後,到門口,周成鍺開口,“蘇文清。”
蘇文清停住腳步回頭,周成鍺抬眸,漆黑沉邃的眼注視著蘇文清,他開口,“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這個番外就是放飛扯淡,也不用較真,圖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