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主播[電競]

28.似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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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似是故人

兩人下午打的幾局遊戲都很盡興, 鬱崢還收獲了洗脫汙名的意外之喜,在休播之後,兩人抱著芋圓去找館子吃飯,找到了一家人氣很旺的蓋碼飯店, 兩人點了套餐飽餐一頓後把老板附送的啤酒帶了回去。

鬱崢靠在電梯間壁上, 感受著電梯上下抖動的震動感,兩手拎著開好蓋的啤酒瓶, 看著費力兩手抱住芋圓的路易,“哪一天能在這這兒置辦套房,我一定好好裝修,給芋圓買個兩三米高的木爬架。”

“做直播可以完成這樣的願望嗎?”路易好奇地問, 他之前真的沒有接觸過直播圈, 唯一認識涉及直播的便是一個sam官方解說,在北美某論壇常駐做操作直播。

“有人氣就能賺錢, 沒有人氣就隻能喝西北風。”鬱崢笑笑, “就像那個阿池池, 不就在一晚上銷聲匿跡了, 也無法再呆在這個圈子了,更不用提賺錢養家了。”

“幸好我們舉報了他,不然估計得你來承受這一切了。”路易把芋圓往上摟了摟,側身壓著電梯門讓鬱崢先走,“我最開始以為你會不聲張, 結果你說要舉報, 很超出我預料。”

“不然怎麽辦, 放縱阿池池的行為嗎?他做了觸犯我底線的事,就應該承擔責任。”鬱崢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笑得無謂,“很奇怪,我生活中和遊戲裏就兩個性子,可能是把所有的夢想和指望都給了遊戲吧,所以格外看重它。”

“嗯?這麽喜歡遊戲的嗎?”路易順著鬱崢的話往下接,彎腰把芋圓放了下去。

“不,隻是sam。我可喜歡它了,比看什麽都重。”鬱崢撐著牆換毛拖鞋,說得很隨意,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笑著哼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麵容年輕俊秀的少年蹬著一雙藍色的圓拖鞋,穿著一件寬鬆的純白兜帽衛衣,修長的腿隻在膝蓋破口的毛邊縫隙裏露出白皙皮膚。他在笑,笑得含蓄又隨意,回頭的一瞬間印到了剛直起腰的路易眼中,讓路易不自覺一愣。

“怎麽了?你的啤酒記得喝……”鬱崢搖了搖手上的啤酒瓶,“冰著口感比較好。”

“嗯。”路易應了一聲,“你今晚還上遊戲嗎?”

“上!”鬱崢呼出口氣,閉著眼灌了口酒,拉過了懶人沙發,癱在上麵放送起來,“好撐,等會兒得做個視頻消消食。內測服要關閉了,我去做個精彩操作盤點,爭取我的觀眾留到正式服。”

“內測服什麽時候關?”路易把屬於自己的啤酒玻璃瓶拎在手中,盤腿坐在地攤上,靠在茶幾上問鬱崢。

“今晚淩晨五點,內測服數據全部清零。”鬱崢感慨一聲,“內測服裏六千分一朝回到解放前,正式服也才到四千分段,用來做直播還是不太夠看,我得騰點時間衝一衝,別到時候主播邀請賽的時候,賬號還是中遊水準。”

路易一口口喝著冰啤酒,間或無聲地打著小嗝,“主播邀請賽?”

“stakes官方主辦的,邀請了sam頻道的各個主播去湘城打友誼賽。我原以為隻包括和平台簽合約的主播,沒想到自己也能受邀。隻是不包吃住,都要自己安排。”鬱崢解釋道,“你在華國呆多久?我可能去個三五天,就沒辦法和你一起了……或者是你感興趣的話,一起去也可以?那兒有很多小吃。”

“真的嗎?”路易神色認真地問起,“湘城,是隔壁省份的中心城市嗎?”

“是。”鬱崢點頭,“怎麽了?以前聽過嗎?”

路易沉默片刻,放下了酒瓶,“不,似乎是一位故人的故鄉,我從百科上看來的。這次來華國,也本想去看看的。我一起和你去吧?”

“一個故人?”鬱崢有些意外,因為湘城恰巧是故鄉,是他還是那個何指導所記的故鄉。即使是在十多歲時為了逃離父親的控製而慌忙離開,這座城市在他的印象裏依然鮮活而熱情。

“一位死去的指導,生前很厲害的。”路易兀自笑笑,語氣遺憾又釋然,“其實是一個從未說得上話但很值得尊敬的對手,是不是不能用中文的故人來形容?”

“……或許可以。”鬱崢一時不知該怎麽接話,心底漣漪漸起,鬼使神差地開了口,“……你說的是,冰熊的指導麽?”

“你知道他?”路易回頭,神色很是驚喜。

“略有耳聞。”鬱崢聽著自己四平八穩的聲調,“你為什麽會對他……會這麽有印象?”

“三年前的夏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他在非轉職的突圍賽,就想著要不要去試試做職業選手。然後在那年夏天,我在職業賽場上遇到了,水平不夠輸在了他手裏。”路易重新拿起酒瓶,修長有力的手指拽在瓶頸處晃著。

“第二年的夏天又狹路相逢,我想和他搭上話,頒完獎就找不到他,後來聽別人說那時他有急事,連冰熊慶功宴都直接缺席。我想著第三年一定要搭上話,還要從他手上獲勝。最後終於贏了,但是也沒搭話機會了……是不是很遺憾?”

鬱崢低頭聽著路易慢慢說,安靜的房間裏隻有芋圓抓撓沙發的細碎聲響,以及路易不複以往開朗帶笑意的深沉音色。

“……嗯,很遺憾。”鬱崢不知該接什麽話。

他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人記得他。自從和父親決裂之後,他就踽踽獨行、孑然一人,不管是奪冠時的最得意,還是被查出疾病的最失意,都不必與人分享。就連死亡,也不被人關注和知曉,變成醫院裏一行冰冷簡短的數據記錄。

他精彩熱血又無根浮萍的生活中沒有好友,也沒有摯愛,隻有遊戲。等著這般生活成為過往,再以旁人的身份回到圈子,還聽到筆記本上重點關注的對象如此說他,頗有些不知是什麽滋味。

要是真給一個機會認識路易,生活裏會不會多一位很特別的、愛笑愛吃的常客?

路易看著鬱崢沒說話,回頭看他低垂著頭以為鬱崢直播了一天晚上乏了,“大魚,你需要休息下再去工作嗎?”

“不用了,我去做視頻了。”鬱崢拍下大腿,撐起身子站直,“你先喝著,我晚點出來找你。”

這般說著,鬱崢便快速閃身回房,轉身無意掃過路易抬頭看過來的眼神,等坐到椅子上點亮了顯示器,關閉屏幕上sam正式服熟悉登錄界麵,還沒做多少竟然開始思路放空,直到芋圓爬到鍵盤上準備躺下,鬱崢這才反應過來繼續手上的活兒。

放任路易一個人待客廳的後果即是必須繼續放任他在這兒過夜。等鬱崢尋著芋圓的身影找出來時,發現路易這個大高個竟然在厚地毯上睡著了,身側的茶幾上兩個酒瓶都空了。

……連鬱崢喝不完的大半瓶酒都給喝光了。

看著被兩瓶啤酒放倒的漢子,鬱崢一時頗為無奈。先是湊近試著搖醒,發現路易睡得很熟,身子還格外沉,鬱崢也沒了其他辦法,隻好找出多餘的被褥枕頭,把人扛到沙發上,解了路易幾顆衣服扣脫了他鞋後安頓好他,把芋圓抱出洗手間後自己洗起澡來。

等第二天日光大盛,路易也體會到鬱崢每日被芋圓踩醒的甜蜜的負擔。

一身黑色絨毛長款睡衣、神色勞累疲憊的鬱崢,和衣衫不整頭發亂翹、睡得一臉滿足的路易,在客廳裏打了個照麵。

路易趕緊收拾自己,才弄好的頭發還在敲著,就看到鬱崢指著洗手間。

“你先去弄,我再打打盹兒……”鬱崢一屁股坐在路易身邊,大力的動作讓沙發一彈,震得剛上沙發的芋圓喵地一聲,身手敏地捷躍去了沙發邊的矮櫃。

路易還在扣著衣扣,看到鬱崢靠在沙發邊直接閉上了眼,長而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一樣,和黑眼圈和諧地融為一體。路易特別體貼地拉過被自己掀到一邊的被子,往鬱崢身上一搭,起身便去洗手間打理自己去了。

事實上,改弦更張換個地點換個姿勢補覺,鬱崢還是會被芋圓給鬧醒來。直到鬱崢狠心把芋圓越發壯實的身子壓到身下,自己就著溫軟團子補覺,這才獲得了片刻安寧。

路易從洗手間出來時,看到的畫麵即是鬱崢橫躺在自己睡了一晚的沙發上,上衣被頻繁的磨蹭而向上卷起,一截瓷白、線條感強的腰身下長出了一隻圓潤的貓頭。

“喵——”芋圓齜牙,聲音帶著不耐,但並未大幅度掙紮,看著路易幾步靠近雙手把他從困局裏托出,這才窩在路易懷裏安穩下來。

路易本想幫鬱崢扯一扯衣角,但最後隻撿起掉在毯上的被子,把人重新蓋了起來。

鬱崢徹底清醒時便是午飯時分,路易正抱著芋圓在餐桌邊玩電腦。

“你們在幹嘛?”鬱崢嗓子有些啞。

“在看湘城的酒店,我看到幾家不錯的,差不多是我現在住的水平,你考慮考慮?”路易視線從屏幕移到鬱崢身上,巧合地和芋圓抬頭的動作神同步,“你餓了嗎?”

“行啊,你挑一個,三五天都好,比賽也就兩天,其餘時間可以自由活動。”鬱崢無所謂地點頭,抱住沙發上的被子往房間走去,“餓了,可以的話順帶點個餐?”

鬱崢這天在直播間觀眾見證下徹底向sam體驗服告別,正式告知觀眾他們受邀主播友誼賽事宜,表示不久後將會停播幾日,屆時會在友誼賽上和大家見麵。再往後便是正式服的日子,可以帶著大家一起上分上直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