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

第二十三章 敵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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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敵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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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帶動自己的腳步前行……

是什麽,在召喚自己勇往直前……

蘇小陽一步一步地走向前台,那眼中有堅定也有迷離,台上站著的那個冷峻男子,真的就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又真的要和他成為敵人麽?

路很短,悲傷很長。蘇小陽感覺得到,台上男子的眼中也隱隱約約有些哀怨流出,流出了兩人所有的美好回憶,而剩下的,就隻有作為對手的無盡戰意。

當蘇小陽從試練場後麵走進人群中間時,大家才反應過來原來謝鴻羽口中所指的“高手”就是這個平日裏不堪一擊的蘇小陽。

嘲笑、失望、咒罵……隨之而來,仿佛這個手持“血紅”的男子並不是自己的隊友,而是自己的對手,此番情景就連台上的謝鴻羽也不覺一怔,他以為那個“血紅”的繼承人一定和自己一樣,是整個戰隊最受關注和關心的人,但是此刻,他眼中的蘇小陽卻顯然並非如此。

那一聲聲隱隱約約的譏諷、那一道道滿含輕蔑的目光,猶如一張巨大的網,從四麵八方將蘇小陽團團圍住。

從未有過的無助和寂寞,深埋心底的苦悶和委屈,逐漸模糊了蘇小陽的雙眼。他看著台上的謝鴻羽,眼神中更多的竟是傾訴,竟是期盼……仿佛一個在外闖蕩多年受盡苦楚的孩子突然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

而台上的謝鴻羽顯然也沒想到蘇小陽的境遇會如此艱難,往日的歡聲笑語瞬間填充腦海,眼前的哪裏還是死敵,分明就是一輩子的摯友,生死至交。

謝鴻羽嘴唇噏動著,想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口,隻能看著蘇小陽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踽踽獨行,他身邊有很多人,卻沒有一個是他的朋友。

“等……等等!”

就在蘇小陽已經走到台下的時候,台上另一側的夏淩衝急道:“謝鴻羽,剛才那局不算,這次你用你的‘赤焰’,我們再戰一局。”

名劍閣,這裏是433榮耀的所在,多少年來,從沒有一個對手能從這裏抬著頭出去,但今天,一個442的新人卻接連戰勝了433後起一代中最優秀的兩個人,非但贏了,還占了壓倒性的優勢。如果第三戰依舊勝了,那433就真的顏麵掃地了。

作為代理隊長,夏淩衝是決不允許這種恥辱發生的!所以此刻盡管有些無賴,但他還是臉紅著提出了再戰的要求,畢竟,如果這433還能找出一個有希望戰勝謝鴻羽的人的話,那就一定是夏淩衝了。

然而,麵對他的要求,謝鴻羽眼中卻充滿了不屑,他甚至沒有正視對方,就冷冷答道:“手下敗將,算起上海那次,你已經連敗兩場了,就算你不服氣,我也沒興趣和你玩了。”

夏淩衝麵色慘然,卻無話可說,隻能眼睜睜看著全隊最沒希望贏的人緩緩走到台上。

自從全國大賽後,這還是蘇小陽第一次距離謝鴻羽這麽近,近的好像兩個人從來就沒有分開過,但此刻兩個人的心中卻不約而同帶了一層隔膜,讓他們雖然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遠在天邊。

“鴻……鴻羽……,我……我不想和你為敵……”蘇小陽看著謝鴻羽那熟悉的臉龐,心裏一陣陣難過。

謝鴻羽突然笑了,那笑容純得不含一點雜質,就像以前那友情歲月中無數個笑容一樣。自從全國大賽後,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開心的笑吧,

隨著這個笑容,蘇小陽麵上一鬆,本來無比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兩個人仿佛回到了昔日的大學校園中,全不把台下眾人和台上的夏淩衝放在眼裏。

但謝鴻羽臉上的笑容隻維持了十幾秒鍾就慢慢消失不見,平靜的表情讓人懷疑剛剛那笑容是否出現在這張臉上。

他從隨身的包中取出一把通體黃色火焰的手柄,對著蘇小陽說道:“你用‘血紅’,我若是不用‘赤焰’,是對你的大不敬,”他搖了搖手中的手柄繼續說道:“它比我以前的‘烈火’要強很多,你要小心。”

蘇小陽知道此戰避無可避,心中失落更甚,聽到謝鴻羽的話後點了點頭,然後將‘血紅’捧在胸前歎道:“這不過是一個遊戲,卻為什麽會有如此多的恩怨糾葛……”

這話說得平靜而無力,卻分明讓所有的人都略感震撼。

謝鴻羽頓了一頓,說道:“這並不單純是一個遊戲,這是屬於實況的江湖,是江湖就會有恩怨,就會身不由己。”

蘇小陽輕輕搖了搖頭,卻不得不將“血紅”接到主機上,就像謝鴻羽所說的,在這個實況的江湖中,所有人都身不由己,蘇小陽自然也不例外……

兩個人開始選擇球隊,圖標不約而同都點在了英格蘭上麵,然後又不約而同都撤了開去。

謝鴻羽小聲說道:“你用英格蘭吧,我換法國!”

蘇小陽心中一熱,道了聲:“謝謝。”

比賽正式開始,謝鴻羽開球後並沒有急於進攻,而是在後場嫻熟地倒腳。對他來說,雖然以前和蘇小陽形影不離,但對蘇小陽的實力卻沒有絲毫的了解。即便外界一直傳言433今年的新人是個菜鳥,但被周雲飛看中,又贈與實況界第一的至尊手柄“血紅”,顯然水平也不會差到哪去。所以他一邊在後場控球,一邊觀察蘇小陽的陣型打法。

相反,對蘇小陽來說,謝鴻羽在加入442之前的所有戰術,他幾乎都了如指掌。進攻淩厲是謝鴻羽的主要特點,但現在對方卻退在自己半場傳球,絲毫沒有要組織進攻的意思,一時間他也愣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應對。

台上兩人在小心謹慎,台下諸人卻都議論紛紛,不清楚為什麽連續兩場以攻對攻的謝鴻羽,現在卻安靜下來。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謝鴻羽終於率先發難。他控製亨利和中路的裏貝裏打了一個二過一後急速下底,按照常規,蘇小陽應該用邊後衛去堵截,但此刻蘇小陽的邊後衛一動不動,倒是前鋒魯尼跑了回來。

謝鴻羽隨機應變,剛要想對策閃過回追的魯尼,卻突然發現魯尼在距離自己幾米遠的地方停住了,然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前麵本來一動不動穩若泰山的邊後衛布朗卻突然上搶,謝鴻羽的亨利猝不及防,竟生生被蘇小陽將皮球搶了去。

他不知道蘇小陽用的什麽怪招,用眼睛餘光瞟了一下,卻發現蘇小陽手忙腳亂,不停按著換人鍵,嘴裏還低低地抱怨著:“破手柄,反應遲鈍!”

謝鴻羽咽了下口水,不敢大意,急忙組織隊員防守。

442的防守體係天下聞名,對手的進攻越犀利,這套體係的作用就越大,隻要不是自己失誤或者對手運氣太好,一般都不會丟球。當日全國大賽決賽上,國內進攻第一人林霄竟愣是無法攻破楚天的球門,若不是最後一刻楚天心態出現了問題,林霄能否贏下比賽還尚未可知。

然而今天麵對蘇小陽,這套防守體係卻似乎漏洞百出。

蘇小陽本就不是進攻高手,進攻時毫無章法,明明該傳球,卻橫衝直撞地帶過去了;明明該果斷帶球下底,卻偏偏不知不覺地將球傳了出去;明明是大舉壓上進攻,但途中卻莫名其妙地將球回傳,等謝鴻羽剛要將陣型前移的時候,後場卻冷不丁一腳轉移又將球傳到了前場。

滿頭大汗的蘇小陽當然知道是自己的‘血紅’的問題,但對手謝鴻羽卻連連吃驚,因為不按常理出牌的蘇小陽經常是指東打西,神出鬼沒,防不勝防,若不是經驗欠缺,說不定早已攻破了自己的球門。

少見的,謝鴻羽額頭上竟滲出了汗珠。周雲飛欽定的接班人果然是名不虛傳,此刻他心中再無顧忌,全力與蘇小陽展開爭奪。

其實蘇小陽勉力支持了二十多分鍾,已經暗暗叫苦。謝鴻羽本就是實況高手,在逐漸適應了蘇小陽的詭異打法後,開始穩步反擊。如此情況下,蘇小陽頓時險象環生。

眼看就要抵擋不住的時候,蘇小陽咬咬牙,突然換上了天龍戰隊的打法。這本是他在陪練組為了做好陪練,才學到的天龍戰隊的皮毛,但此刻突然用了出來,卻讓謝鴻羽措手不及。

不過謝鴻羽天賦過人,一眼便瞧出這是哪個戰隊的戰術打法,但他剛要反撲的時候,對方卻又換了一種新的打法,如此一番,蘇小陽竟是將天龍、九劍、三江等隊的戰術都用了個遍。

台下的無名輕輕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之色。

剛開始的時候,謝鴻羽還不太適應,但漸漸地,他就發現蘇小陽不過隻是粗通其他戰隊的皮毛,於是看準時機猛力反撲,而此時的蘇小陽已經連球都碰不到了,唯有靠著亂七八糟卻誤打誤撞的防守苦苦支撐。

此時的場麵很好笑。

作為全國防守最好的戰隊442的隊員謝鴻羽正一味強攻;而作為全國進攻最好的戰隊433的隊員蘇小陽卻一味的防守,若是不知道的人,一定會誤以為謝鴻羽是433的,而蘇小陽是442的。

其實,比賽快結束的時候,謝鴻羽已經完全掌控了場上的形勢,他假意左路進攻引出蘇小陽的防守球員,卻長傳給右路讓久利形成單刀。

台下眾人早已不知不覺間被這場看似怪異的比賽吸引,此時見形勢危急,竟都情不自禁地替蘇小陽擔憂起來。

就在這時,一抹淡淡的白色突然在謝鴻羽的眼角處閃了一下。

那千萬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顏色,那無數次在心中默念的人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進到了場內,而且就靜靜地站在台下,冷冷地看著台上的比賽。

心,突然怦怦直跳;壓抑了許久的情感湧上心頭,讓他情不自禁地轉過頭看向那花一樣的人兒。

就是這瞬間的分神,蘇小陽的門將詹姆斯已經將單刀斷下,而裁判也隨之吹響了上半場結束的哨音。

謝鴻羽並沒有在意,他此刻心潮起伏,人在台上,心卻早已飛到了台下。

他幾乎是機械地對蘇小陽說道:“進入下半場吧,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蘇小陽正欲點頭進入遊戲,突然,台下的柳冰冰冷冷地說了一句:

“下半場由我來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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