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張鳴禮苦笑了一下,虛弱地說道:“沒事,除了沒力氣以外,我感覺還不錯。剛剛,就是剛剛我站起來的那會兒,我感覺自己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雖然拚命抵抗,但是根本沒用。直到後來廖道長開始做法,我才感覺那東西變得虛弱了一些,也有能力和它抗爭了。”
“再後來,聽到廖道長的聲音之後,那東西突然慢慢開始崩潰消失了,我也終於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隻是突然沒了力氣。還要多謝廖道長救命之恩,否則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
廖月擺擺手,解釋道:“張善信客氣了,貧道本就是為了對付那詛咒來的,如今看到你為詛咒所害,貧道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另外,張善信之所以會突然變得無力,是應該剛剛被詛咒控製的時候消耗太多的緣故,修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正常了,幾位也無須太過於擔心。”
聽她這樣一說,高星雨他們,包括張鳴禮本人都放鬆了下來,如果這狀態隻是暫時的,倒是無所謂。廖月又說道:“曹道兄,這詛咒已經壯大到了這種地步,再不動手除去它,恐怕很快又會有人遇害。那件和服現在在何處,貧道這就動身去會一會它的本體。”
曹秋瀾說道:“應當還在戲劇社手裏,我們這就過去。”說完,曹秋瀾又頓了一下,看向高星雨等人,有些為難是應該帶上他們幾個,還是應該把他們暫時留在這裏更好。
他們作為任務者,似乎天生就有吸引這種東西的誘惑力,如果把他們幾個留在這裏,和給詛咒送菜幾乎沒有區別。可張鳴禮剛剛被詛咒控製過一次,現在又全身無力,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恐怕都不適合和他們一起去,他也不確定高星雨他們是否願意再去看看那件和服的真身。
正當曹秋瀾思忖著的時候,就聽張鳴禮用虛弱的聲音說道:“如果你們不嫌棄我拖後腿的話,能否帶上我一起去?我剛剛才差點被詛咒幹掉了,現在讓我離開曹道長和廖道長身邊獨自留在這裏我可不敢,大概滄海大學目前也沒什麽地方能夠比曹道長和廖道長身邊更安全的了。”
魯桀驁用略帶玩笑的語氣說道:“老張你別擔心,你現在雖然沒用了,但是之前可是做過不少貢獻的。我魯桀驁雖然不是什麽好人,恩將仇報的事情卻是不會做的。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想,但我魯桀驁肯定是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裏送死的,背也要把你一起給背過去。”
第36章 滄海大學(21)
其他人紛紛白了魯桀驁一眼,又對張鳴禮說道:“老張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丟下你不管。”
作為被調侃的對象,張鳴禮也是哭笑不得,無奈地說道:“那我謝謝你們了。”這樣一番說笑之後,決戰前的凝重感似乎都淡化了許多。笑過之後,魯桀驁和王黑水主動扶起張鳴禮,一行人一同出了廢棄教學樓,往戲劇社的活動室走去。剛走出廢棄教學樓,廖月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廖月這是第一次來滄海市,之前也沒有熟人在這邊,她覺得眼熟的那個人,她其實剛剛見過,雖然隻是遠遠的一瞥,但廖月很確定,那個從轉角處閃過的人,正是她之前看到的在對麵的科研樓拿著照相機偷拍他們的男生。廖月的腳步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深沉。
其實過去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再次見到那個男生,倒也不是不可能是巧合,可廖月卻是不太相信巧合的。而且仔細想來的話,他們一群人在廢棄教學樓裏說話,有人看到了覺得好奇多看幾眼是正常的,但這種場麵有什麽好拿著照相機拍攝的呢?完全是毫無美感,也毫無價值的鏡頭。
雖然廖月心裏已經對那個不知名的男生產生了懷疑,不過等他們走到剛剛男生消失的位置的時候,早就已經找不到人了。廖月也隻能把心裏的懷疑暫時放到一邊,一行人還是繼續往戲劇社而去。這次,曹秋瀾提前聯係了戲劇社的社長朱登攀,所以他們是光明正大地走進戲劇社活動室的。
曹秋瀾微笑著對朱登攀說道:“朱社長,謝謝你願意來這一趟。”
朱登攀苦笑,他何嚐願意這樣,隻是那件和服的異常,他心裏其實也有數。如果說一開始曽鵑出事的時候,朱登攀還沒有想到和服上,隻是覺得曽鵑可能是生病了,精神方麵出了異常。那後來,救場的孫嫣然也自殺之後,他就這件和服產生了一些懷疑,不過也隻是懷疑。
直到朱登攀試圖聯係將和服贈送給戲劇社的李學姐,卻從她的家人口中得知李學姐已經去世了,並且也是自殺身亡之後,他才確定這件和服肯定有問題。可這種事情,他雖然是戲劇社社長,在學生之中能力出眾,也不可能知道該如何處理,尤其現在連郭琪都自殺了。
短時間內,學校連續死了三個人,其中兩個還是在學校內學生們眾目睽睽之下死的,這三個人還都和戲劇社有著或多或少的聯係,現在朱登攀的壓力也很大。這些壓力,有來自他自身的對未來的擔憂,有來自學校方麵的施壓,還有來自社團內其他成員和幹部的質疑。
現在曹秋瀾突然找上門,說希望能夠解決那件和服的問題,雖然朱登攀對此也是半信半疑,但死馬當活馬醫,試試也沒損失,總比他自己一個人瞎操心來的好。朱登攀歎了口氣,想說什麽又沒說出來,隻是掏出鑰匙打開了活動室的門,“進來吧,和服就在……”
朱登攀的話戛然而止,他抬頭看向放戲服的衣架,卻發現之前還好好的掛在衣架上的和服,現在已經不見了。他臉色大變,猛然轉過身看著曹秋瀾等人,表情驚恐,聲音帶了些顫抖地道:“和服……和服不見了……它……它是不是……是不是跑掉了?”他完全妖魔化了那件和服。
曹秋瀾哭笑不得,安撫道:“朱社長,你先冷靜一下,和服又不是活物,也沒有長腿,怎麽可能自己跑掉?”一直以來,真正可怕的都是和服上的詛咒,至於和服本身,它隻是詛咒的載體,不可能活過來,當然更不可能自己移動。若是上麵的詛咒能夠解除,那也就是件普通的和服。
朱登攀聽他這樣一說,深吸了兩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也終於冷靜了下來,說道:“您說的對,和服隻是一件衣服,不可能自己跑掉。這樣的話,就隻能是有人把和服帶走了。活動室的門窗都關的好好的,能進來拿走和服的人一定有鑰匙,很可能是我們戲劇社內部的人幹的。”
周卯看他邏輯清晰的樣子,不由問道:“朱社長有懷疑的對象嗎?”
朱登攀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活動室的鑰匙有很多把,除了我自己這裏有一把之外,管理處的老師手裏也有一把備用鑰匙,兩個副社長還有每個部門的部長手裏也各有一把鑰匙。”
“而且活動室的管理不是很嚴格,隻要是社團成員,平時想要借鑰匙的,基本沒有不同意的,這個範圍就太大了。隻是我不明白,那人帶走這件和服是想做什麽?”
廖月心裏一動,突然想起了在廢棄教學樓看到的那個拿著照相機偷拍的男生,問道:“朱社長,有紙筆嗎?”毫無來由的,她感覺帶走和服的很可能就是那個男生。
“有。”朱登攀不明所以,但還是找出了紙筆,遞給廖月,他拿來的還是畫紙和鉛筆。
廖月結果紙筆道了聲謝,就坐在桌子前麵,低頭開始畫了起來。
廖月擅長丹青,學的是國畫,不過速寫也不錯。她很快就把自己之前見到的那個男生的輪廓描畫了出來,那男生的形象很快就出現在了紙上,惟妙惟肖。她把畫紙遞給朱登攀,問道:“朱社長,這個人你認識嗎?他是不是你們戲劇社的成員?手上有鑰匙嗎?”
朱登攀看著畫上的男生,臉色變了變,歎了口氣,說道:“他確實是我們戲劇社的成員,而且還是《水中的女孩》原本的女主角曽鵑的高中同學,同時還是學校攝影協會的副會長。”
“他叫聶一凡,是為了曽鵑才加入我們戲劇社的,在戲劇社平時其實就是幫忙拍拍照,不怎麽參加活動。曽鵑出事之後,他就不怎麽來戲劇社了,我們都猜測他是喜歡曽鵑。”
“可惜曽鵑還活著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有表白,後來是後悔都來不及了。不過他在戲劇社裏的人緣還挺好的,如果是他要借鑰匙,大家都會同意。廖道長,您認識他?”
廖月搖了搖頭,沒有詳細說的打算,隻是說道:“朱社長,你不如打電話詢問一下,這兩天有沒有人把鑰匙借給這位聶一凡同學的。另外,你知道曾一凡同學住在哪裏嗎?”
朱登攀的心往下沉了沉,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一句話沒說出來,轉身出門打了幾個電話之後才回來,抹了把臉說道:“我問道了,有一個部長說昨天聶一凡跟他借過活動室的鑰匙。”
“當時聶一凡說法是,突然想起曽鵑有什麽東西放在活動室裏,他想過來拿一下。那個部長原本還想說要不要他陪聶一凡一起過來,擔心他睹物思人心裏難受,到時候也好安慰安慰他。結果聶一凡說自己想要一個人呆一會兒,那個部長就沒有強求,直接把鑰匙給他了。”
“鑰匙昨天晚上聶一凡就還回去了,那個部長也沒有多想。難道真的是聶一凡把和服帶走了?他為什麽呀?總不會是因為這是曽鵑生前穿過的衣服,所以他要帶回去收藏起來吧?”
廖月搖了搖頭,說道:“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朱社長,如果方便的話,還請你帶我們去聶一凡同學的住處走一趟。”無論如何,帶著詛咒的和服,是絕對不能留在普通人手裏的。
朱登攀又是一陣苦笑,隻好鎖好活動室的門,又帶著曹秋瀾一行人去了聶一凡的宿舍。所幸滄海大學隻規定男性不能進女生宿舍,沒規定女性不能進男生宿舍,不然廖月還不好進去。
廖月雖然做女冠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出家人,但她的相貌是相當出眾的,走進全是男生的男生宿舍,一路上吸引了眾多性取向普通的男生的目光。至於性取向不那麽普通的,都看曹秋瀾道長去了,還引來了曹秋瀾懷裏黑貓的一陣磨牙聲。他媳婦,隻有他能這麽看!
可惜黑貓現在正在偽裝一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並不能把那些人都打趴下。
不過黑貓當然也有自己的辦法,隻見他縱身一躍,跳起來糊到了曹秋瀾道長的俊臉上,把他的臉糊得嚴嚴實實的。曹秋瀾哭笑不得地捏了捏自家黑貓粉嫩的爪墊,說道:“親愛的,你這樣我看不見路了。”自家黑貓什麽都好,就是醋勁有點大,得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能安撫好。
隨著曹秋瀾旁若無人地和自家萌寵(老攻?)的互動,聶一凡的寢室很快就到了。朱登攀正想敲門,卻見門突然從裏麵被打開了,準備走出來的正是聶一凡。看到朱登攀和他身後的曹秋瀾一行人,聶一凡臉色一變,立即退後一步,就想把門關上,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這下,朱登攀心裏的最後一點僥幸也消失了,他快速上前,擋住了聶一凡關門的動作,迅速擠進了門裏。曹秋瀾等人也跟在他身後,魚貫而入。此時宿舍裏隻有聶一凡一個人,他的室友不在。
最後一個進門的高星雨,貼心地幫聶一凡關上了門,嗯,不用謝。聶一凡見無法阻止他們,臉色難看地站在原地瞪著他們,色厲內荏地說道:“你們想幹什麽?這裏是學校!”
朱登攀苦笑,說道:“這也正是我想問你的問題,聶會長,你在戲劇社這麽長時間,我朱登攀自認沒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吧?你跑到我們的活動室,偷走那件和服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