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3)
在我费尽心机四处査找春日原野的下落的时候,有一位形容委琐自称是律师的男人出现在我房间里。
我问小夏他是怎么上来的。
小夏有点委屈地说:“是大夫让他上楼的。”
我想,母亲一定在楼下先跟此人先谈过,然后才让小夏领他上楼的。他说他姓张,“就叫我张律师好了”,他腋下夹着个与他人一样没精打采的小包,缩头缩脑地在我面前坐下。
“是春日原野委托我来的。”
“你见到他了?”
那人说:“噢,这个嘛……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是一个叫如梦的女老板派我来的。”
春日原野好像失去了行动自由,一切都由这个叫如梦的女人来安排。事情发展到今天,我已对春日原野不抱任何幻想但我想至少我们该见个面,好好谈一谈。我也不是那种赖着他死活不肯离婚的女人,我只是想知道他的
近况,想知道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直生活得好好的,会突然想要分手?
那个长相像账房先生的男人,从皱巴巴的包里掏出皱巴巴的一张纸。他伸出一根指甲缝里卡满泥的脏手指,在那张纸上戳戳点点。我知道那张纸是签有春日原野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他费尽唾沫无非是想诱骗我尽快在那张纸上签字。我对他说这是不可能的,除非让春日原野本人来找我谈。
账房先生说,春日先生他不愿见你。不愿见说别想离婚。我说。
账房先生见我态度恶劣,便将桌上的文件卷巴卷巴塞进包里,然后他说,玫瑰小姐,你现在头脑还不冷静,你先好好想想,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然后,门晃了两晃,那个相貌猥琐的账房先生就不见了。
我冲着电脑上那一行行字发呆,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很多个声音在我脑袋里嗡
嗡作响,很多人在说话,我被夹在人群中间,他们越是大声说,我就越是听不清,我的耳朵被震得很疼。
坐在阴凉的防空洞里,我觉得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一个月以来,我天天下来,从没在这个防空洞里见过任何活物:小猫,小狗,或者人。我在防空洞里冥想,我想把事情理出个头绪来。先是接连不断的性骚扰电话,然后就是春日原野经常以加班为由晚回家,后来又冒出个半人半妖的小湄,来无影去无踪。我的生活完全被搅乱了。
我一直相信春日原野不回家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在他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至今还不清楚,所以我不能在那张纸上签字,我必须把他离开我的原因搞清楚,我不能糊里糊涂就跟春日原野分手,如果他被人陷害,被人关在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那么他一定需要我去救他,而且只有我能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