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3)
我脑子很乱,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跟母亲谈这件事,再加上心里又担心着妮蕾会不会出什么事,越想越觉得心慌。大崔对我情绪的不稳定颇为敏感,他有时突然打来电话,就是为了査一下我在不在家,如果不在家,他就会猜想玫瑰肯定又和谁约会去了。
其实,我哪有心情跟谁约会,家里的事近来乱成一锅粥,小报记者包宝宝的那篇文章《“眼珠”:陈楚红整容大揭秘》闹得沸沸扬扬,家里失去了原有的平静,母亲和助手阿威忙于应付局面,有时连跟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有一天,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找上门来。他说他是记者想要采访我,然后他就翘起二郎腿在我家客厅里屁股长了粘合剂似地坐下来。
小垔上楼来找我,她说:“姐,有个记者说要采访。”
“就说我不在。”
“可
是……”
小夏满脸为难的表情,但还是转身下楼去了。没过几分钟小夏那张好像刚吃完苦药的脸在我眼前又出现了。小夏说:“不行,他说非要见。”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呀,叫你打发个人你都打发不走?”
小夏苦着一张脸,站在我书桌旁边,一声不吭。
我站在镜前慢吞吞地换衣服,望着衣柜里整整一柜子衣服,忽然很想抛弃它们,我常有一种想要把我过去所有衣服统统扔掉的冲动,其中包括春日原野的衣服。自从他离开我,去了一个我至今尚不明白的地方,他的衣服我就一件也没动过。
它们一件件地叠放在那里,浮动着洗衣剂认真清洗过的清香。
许多衣服都是我在品牌店里千挑万选买回来的,现在却想一把火烧了它们,我想,是春日原野把我的生活给毁了。我穿了件黑色短袖恤
和一条短牛仔字裙下楼,我没化什么妆,头发扎成一把,吊在脑后。
远远地,我就看到那个人的后脑勺。
后脑勺转过来,冲我姐她地笑笑,说了声“你好”。
来者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小男子,他穿一身晃眼的白西服,里面衬的是同样晃眼的蓝衬衫,领带的颜色红得过份,使人想起儿童团或者少先队。
“你好你好,我是包宝宝。”
他那个倒霉的名字听着就跟绕口令似的。他站起来,裤管空荡荡的,他真瘦。他像带着个录机像的见我就按Play键,然后滔滔不绝播放整段的陈词滥调,我皱着眉头,坚持听到他一个段落结束,就赶紧插嘴说:
“好了好了,你说的话,我都知道。报纸上都有,就不用你重复了。”
包宝宝呲着虎牙,冲我笑了一下,说:“玫瑰,你比我想象的要可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