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愛恨難兩全
寧羽恬的乖順更加激發東方禦陽的男性荷爾蒙，纏綿的吻一再深入，直至兩人氣息將盡，才戀戀不舍放開了她。
唇上的威脅解除了，可他仍緊緊箍住她的腰，讓她無法直起身，隻能像藤蔓一樣依附著他。
兩人貼靠得很近，近得她可以清楚感受他身上的溫度和肌肉賁張的硬度。
此時此刻滿麵羞惱的寧羽恬看在東方禦陽眼底別樣美麗，可愛又倔強，讓他恨不能一口吞掉。
她現在已是他的妻，他對她做什麽都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的。
體內驕傲的一麵不容許他武力和特權去得到她，他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
隻不過現下他的四周危機重重，他不能拖她下水。
然，每多和她相處一天，他要她的念頭就更強烈幾分。
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因她而崩塌，卻隻能在她麵前扮演壞人的角色。
“東方禦陽，你放開我。”以為自己喊得很大聲，很有氣勢，實則細如蚊鳴，羞怯惱怒。
杏眼桃腮，烈焰紅唇，她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有多麽引人犯罪。
“你保證今天乖乖跟我回莊園，我就放手。”趁機提出條件。
原本就紅豔的臉頰更是幾乎可以掐出血來，她的心思真這麽好猜嗎？為什麽任何人一眼就能看透？
“我保證。”暗暗罵道：得寸進尺的小人。
“我從來沒有自稱君子過。”帶笑的聲音嚇了寧羽恬一大跳，她居然蠢到將心事說了出來。
神啊，來道雷霹死她吧。
“叩叩叩……”敲門聲起，寧羽恬長長籲了一口氣。
“東方禦陽，你快放開我。”這次咬牙切齒。
“誰？”刻板的聲音沒有起伏，如同齒輪碾過，令人心顫。
“姐，你還在睡嗎？”寧靜婉的聲音傳來，寧羽恬眼中的希冀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用眼神哀求東方禦陽放開她，這次他沒有再叼難，十分紳士。
“姐夫，你也在啊？”一身純白荷葉邊連衣裙，一雙無辜水潤的大眼睛眨啊眨，一副名門淑女的典範。
“嗯。”東方禦陽彈了彈微皺的西裝，應了聲。
“姐，你好點了嗎？”寧靜婉裝乖巧。
雖然現在有了龍霆爵這個新目標，對錯失東方禦陽她還是有幾分遺憾和不甘。
真是便宜了寧羽恬！
“好多了，謝謝關心。”不管私底下再怎麽不和，她還是無法當麵給她難堪。
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寧天詳的親生女兒。
東方禦陽沒有跟她們辭行，大步離開。
寧靜婉大大咧咧坐在沙發，雙手枕在腦後，一副太妹的樣子。
“看來東方禦陽對你不錯嘛。寧羽恬，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以你的條件能嫁給東方禦陽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更要感謝寧家以及我的再造之恩。”冷冷睇睨著她，大言不慚。
寧羽恬懶得理她，慢慢挪動步子走向浴室。
周嬸提著煲好的燕窩粥進來，寧靜婉表現得十分乖巧伶俐。
放下千金小姐的架子對周嬸討巧賣乖，逗得周嬸開懷大笑。
寧靜婉存心賴在這裏，寧羽恬不想讓她知道桑茹的事卻怎麽都避不開。
最後，還是對桑茹的關心戰勝了對寧靜婉的顧忌。
她恨的人是她，桑茹跟她並無利害衝突，她應該不至於對付她吧？
來到ICU病房，被告之桑茹已經轉到了普通房間，寧羽恬很是開心。
這幾天的日子一團亂麻，現在總算有了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推開桑茹病房的門，原以為會看到一副母慈女孝，其樂融融的畫麵。事實卻是林輝帶人欲將微微帶走，桑茹艱難起身，苦苦哀求。
寧羽恬顧不得腳傷，張開雙臂，擋住了林輝：“林董事長，你就行行好吧，別再強行拆散微微和桑茹了。真相怎樣，你都清楚了。為什麽不能讓她們母女度過一段安穩的時光呢？”
“你給我滾開。”今天的林輝麵色不善，像是受了什麽刺激。
“林董事長，你要是再執意帶走微微，我就……”話還沒說完，被林輝冷冷截斷。
“就怎樣？報警嗎？去報啊。桑茹病重，微微年幼，身為微微的爺爺我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她。”林輝怒瞪著一再壞他好事的寧羽恬。
“不，我要發微博。”沒有谘詢過律師，不過，林輝有錢有勢，有些事他可以暗中擺平。
輿論並不容易壓下，普通網民對這種豪門恩怨最是感興趣。
“寧小姐，這件事還論不到你插手。”怒急而吼。
“林董事長，如果你真的心疼微微就讓她和桑姐在一起吧。你也知道她們能在一起的時光不多了。”放低的姿態，隻希望林輝能有一點點仁慈之心。
“把微微帶走。”林輝蹙著眉，對旁邊的人下命令。
兩名保鏢聽命上前，很輕易就抓住了瘦弱嬌小的微微。
微微拚命反抗，對保鏢又踢又打又咬。
霎時，病房裏一片哭聲。
寧羽恬大喝一聲：“林輝，你到底有沒有一點人性？桑茹都已經病成這樣了，你還這麽對她？你真以為所有人都對林勇的死負有責任，而你沒有嗎？你才是罪魁禍首，不是嗎？當年是你貪慕虛榮，拋棄已經懷孕的戀人，害得林勇在一片嘲笑聲中長大。”
“是桑姐一直陪著他，安慰他，照顧他。他們自小就在一起，他的死對桑姐的打擊遠比你大。而你呢？沒有一絲反省之意，還這麽傷害林勇愛的女人。如果林勇泉下有知，也不會同意你此時帶走微微的。”寧羽恬板起了臉，精致的五官籠罩著一圈神聖的光暈。
所有人都被寧羽恬的氣勢震懾住，包括林輝。
“林董事長，微微是你的孫女，你想照顧她，我能理解。可你知道嗎？你現在帶走她，將在她幼小的心靈上留下永難抹滅的傷害。你已經失去了唯一兒子了，你希望唯一的孫女恨你嗎？”字字鏗鏘，回蕩在每個人心頭。
“恨”這個字，像一把錘子敲得林輝腦袋一陣“嗡嗡”作響。
如果在昨天，他根本毫不在意。
經曆了昨天的事，他已經沒有了那樣的自信。
他有把柄落在姚鳳儀手上，她隨時可以拿走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並且，她恨林勇，她絕不會對微微好。
桑茹拔掉了點滴，血淺在了潔白的床單上，怵目驚心。
寧羽恬忍不住大喊：“桑姐。”跟著衝向桑茹，抽出幾張紙按住她的傷口：“桑姐，你不能再這樣折磨自己了。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微微想想啊。她還那麽小，她需要你的照顧啊。”
因微微的來到，心情愉悅而有了一絲紅潤的臉色再度蒼白槁枯。
混沌的眸子滿是絕望，對寧羽恬的次次精心維護，她真心感激。
其實，寧羽恬剛剛的話提醒了她。
她的時日不多了，她該為微微考慮。
強行將她留在身邊不是愛她，而是害她。
既然她注定無法照顧她長大，何不現在就放手？隻要林輝真心待她，讓她接受好的教育，將來成為一個有能力的人，可以做任何自己想要的事。
這不就是她的心願嗎？
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嗎？
“小羽，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為我，為微微所做的一切。今生是無法報答了，祈願來世，還能與你遇見。”混沌的眸子溢滿了感激的淚。
桑茹的話如刀割著寧羽恬的心：“桑姐，你快別這麽說。我人微言輕，無法為你做些什麽，我對不起。”
“不，小羽，你是我生命最出現的最後一個天使。”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兩人四目相對，無奈而蒼涼。
“媽媽，媽媽……你們放開我，我要和媽媽在一起，和媽媽在一起……”桑茹血濺床單的一幕，嚇得微微臉色慘白，更加用力掙紮。
被寧羽恬扶靠在床頭，桑茹萬分疲憊。
心智再堅強，也戰勝不了病痛的折磨。
“林伯父，能不能讓我和微微談談？我答應你，不會再做令你失望的事了。”林桑語調平平，像是定了什麽決定。
林輝眯眸望著她，他從未真正認真看過這個女人。
一開始他就從心底排斥她，認為她配不上自己的兒子。是的，她顧慮得沒錯。
他林輝的兒子怎麽能娶一個普通的村婦？
而且，她生的是女兒，並不是兒子。
如果不是林勇沒了，他也不會這麽在意微微這個孫女。
這是第一次認真打量起她，原本就不出彩的長相在病痛的折磨下，脫了形，蒼白憔悴，形同骷髏。
深陷眼窩裏綻出的精光，卻似一把刀紮入他愧疚的心田，讓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怯意，竟無法與她直視。
見林輝半晌不回答，桑茹也不勉強。
悲傷的眼眸湧現幾分堅定，對著仍掙紮不休的微微說：“微微，你不要這樣，你冷靜下聽媽媽跟你說。微微，你已經長大了，是個小大人了，媽媽的情況從不曾隱瞞過你。相信你也有了心理準備。微微，人的一生很長，也很短。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向現實妥協，媽媽注定是無法照顧你長大。你跟爺爺走吧，聽爺爺的話，要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