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虛假的年級第一2
幾番探查完畢,一小時悄然溜走。
滄月已經離開書房,坐在沙發上靜靜翻著孫浩菲的地理筆記本。河南大老爺似地坐在滄月身邊,順道拋個媚眼過去,問道:“你是否得到和我同樣的結論?”
滄月點頭,舉著那本地理筆記本說道:“以我地理博士級的水平分析,這種筆記根本不得教學內容核心。然而她這次開學測驗地理98分,除非她是抄襲,否則根本不可能得這分數。”
滄月取出U盤,扔給河南,繼續說道:“電腦裏涉及學習的資料占比40%,她喜歡網購、逛貼吧、上網時間平均每天4小時。我恢複了刪除的數據,發現了-你猜是什麽?”
河南作思索狀,白皙的十指輕撫著下巴,桃花眼裝著一個李滄月,模樣妖孽又俊美,嗯了一會兒,看得滄月拳頭一陣子癢。
“開學測驗考試卷。”
滄月點頭,有時候的確該承認,這張狐狸皮下的心,不是什麽驢肝,卻是一顆七竅玲瓏心。
“的確,我複原了大部分文件,拷貝在這U盤裏。裏麵包括之前幾次測試的試卷。我查過孫浩菲的履曆,在高一上期第一次排名她在年級三百左右,而後幾次測試突然一路高歌闖入30名內,高一下學期到近期,一直蟬聯第一。”滄月挑眉,對賣弄**的某朵桃花置之不理,口氣也沒有半分遲疑。
“我這裏也發現異樣,”河南撇撇嘴,將之前的發現一一道清。似乎對孫浩菲了解極多,完全深入剖析她的性格:“這個女生喜歡看娛樂雜誌,專注能力不強,學習能力一般,有強烈提升成績的渴望。朋友不多,有小女生脾氣,家境一般。有一定的虛榮心,有初步暗戀的對象。”
“誰?”滄月秀眉微斂,也不排除情殺。男方有可能嫉妒女方成績而滋生負麵情緒。誰知道低低男聲,帶著笑意送到她耳邊。
“還能是誰,少爺我啊。”
河南毫不害羞,舉起一個綠色筆記本翻開一頁,將書頁湊到滄月眼前:“9月1日,開學第一天,她就在筆記裏寫下我的名字。我背給你聽:
他來了,像從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一般俊美,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這樣跳動,那雙如玉的眸子深深吸引了我,像是黑洞,他--”
“打住-----”一陣子惡寒,滄月一把奪過日記本,瞪了一眼帶著痞子笑容的河南,“開學那天,你那雙貓眼裏除了眼屎什麽都沒有。”
“……”
不帶這樣傷人的。
滄月收回眼神,腦海裏將前前後後的信息整合。從書籍筆記、電腦設備、屋內設施擺設,一切都表明一個方向,肯定一個事實:
年級第一,虛假。
河南慢條斯理打著電話,將Nov。1宿舍的一些結論向他學弟張躍龍闡述清楚,又發了一些命令。這架勢、這模樣,好似他才是威武生風的A市警長。
好半會兒,河南才放下電話,對一邊神態自若的某人說道:“剛才消息的來,死者是氰化鉀中毒。”
滄月心下了然,氰化鉀是一種劇毒化學藥物,有嚴格的管製,尋常學生幾乎沒有多少渠道得到氰化物,更別說文科生。極少量入口,在10秒鍾內即可猝死。所以隻要查查管理記錄,就可以知道有哪些文科生進過化學藥品管理室,偷偷取過氰化鉀。
河南繼續道:“好了,現在我們去你房間,我有些事要找你談談。”
“我房間?”
河南正色道:“孫浩菲上網,多的是網購、女生換裝遊戲,連基礎電腦學都不過關。學校檔案室不是誰都容易入侵的。應該是有人通過加密網路與她交流。
這間屋子裏有過安裝竊聽器的痕跡,入學測試前已經被取下。這種監視器,極為精良,國內罕見。不應該是學生有的。”
換句話說,孫浩菲這間屋子並不那麽安全。
全校最安全的地方,估計就是滄月的25號房間,那間精良設備的特工房。
冷華校長一直以為自己請來的不過是國安局的普通特工,調查的不過是校方重要資料消失的原因。卻不知道,來的人竟然是黑月組織首腦,調查的是涉及國家安危的大案。以至於校長根本沒有留意滄月帶來的設備。
全校最安全的地方,估計就是滄月的25號房間,那間精良設備的特工房。
盡管河南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以為這間屋子裏不是有原子彈就是有氫彈,不是機械一體化就是裝備一條龍。然而入眼的25號宿舍,簡單得不像話。
開門第一眼留意到的是左側牆上的大塊電子屏幕,電源未開,上麵指示燈僅僅亮著綠光。一邊地板上是幾台設備,和工具包。右側靠牆位置放置著兩台電腦,桌子上放著兩盆小小仙人球。一邊還放著一杯冷掉的竹葉青。
窗戶邊孤孤單單掛著一盆子吊蘭,綠白相見的葉子搖曳在半空中。
玄色窗簾擋住日光,整個屋子,顯得空曠、寂寥。河南不禁蹙眉。
她一直在這種環境下工作?
“來了帝中近半年的你,這件案子沒有幾分結果?莫不是虛度光陰。”河南慢條斯理走過來,開口問道。
滄月拉開辦公椅坐下,順手將兩台電腦都打開,一邊忙碌著一邊回答:“暑假我回局裏,其他在學校的時間也隻有兩個月而已。這兩個月發現的資料也多,卻沒有明處的。
這半年,我沒做什麽大事。僅僅指揮了黑月8件特級案子,國安局5件國際法案。”
“……”
被反將一軍的河南,懷著別樣心情坐在滄月邊上,輕車熟路敲擊鍵盤。
這台電腦性能極佳,河南餘光不禁瞄了一眼神色淡淡的滄月。果然,這屋子裏所有的設備,都似她的性格:犀利、果斷、簡單。
真是————很好。
河南熟練接收著來自八方的信息,順便考驗滄月道:“以你的職業智慧分析下,這件案子的嫌疑人有哪些?”傲嬌的某人,特別強調“智慧”二字。
滄月正想著窗欞上的黑玫瑰花紋,聞言,也知道河南這小子明著不提之前在開nov。1門時麵子受損的事兒,實則暗地裏找機會挫挫她的威風。
不過,威風就是拿來挫挫的。
思考了半會兒,她說:“我來帝中時間不久,中間又隔了個暑假。對班上的高材生了解不多。用我的智慧分析。我認為有人發現死者欺騙成績的真相,極為不滿,產生殺機。凶手應該是和死者有密切交流,或者是時常關注死者的人。
經常和死者交流的,約莫就是花淺淺。而且那盒有毒巧克力是她送的。時常關注死者,要麽暗戀她,要麽留意她的成績。縱觀整個帝中,暗戀她、能夠進入自習大樓,隻有班上的四個男生。
至於留意她的成績——————所有人都在留意她的成績。”
“不過-”滄月頓了下,喝了一口冷茶,眸子裏閃過一絲光亮。
這世界上,最關切第一名成績的,是第二名。
河南手指定住動作,心頭泛起異樣的情愫。那樣直白、純粹的推理,拋開所有外在的條件,像是閉著眼睛走在黑暗中,沒有雜念,一步一步邁向的都是真相。
她就是不一樣的。
“啪啪”,河南拍拍手,繼續接口道,“化學藥品管理室傳來消息,近期的確有氰化鉀失竊的痕跡。進入藥品管理室的有:死者孫浩菲、花淺淺、謝健成、張峰、白秋雪和-錢小童。昨天下午去過自習室的,也有這幾人。”
“錢小童?”滄月眉頭淡淡一皺,“她和誰一起的?”
河南淡然說道:“除了小凱那家夥還能有誰。入學測驗結束後那天下午兩人一起去的。而且好笑的是,鄭凱剛好給錢小童講解氰化鉀的知識。所以她也是重要嫌疑人。”
所以現在,有五個嫌疑人:
花淺淺、謝健成、張峰、白秋雪、錢小童。
河南背靠在辦公椅上,側頭看著小小仙人球。但是,依然有一個最大的疑點。那十幾個字的遺書。
如果孫浩菲是自殺,那麽那種表情、那盒有毒巧克力、宿舍裏那些疑點怎麽解釋。
如果是她殺,凶手是怎麽判斷死亡時間的,又是怎麽偷偷潛入反鎖的30號自習室寫下那封遺書的?
看來,隻有先找花淺淺了。
那個哭得極為虛假的人。
“滄月,走吧,遛狗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