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冰火似的男人
我被攬著腰，帶入酒店的包廂中，隨後，我被摁在沙發上，就像一個傀儡似的。
我愣愣地看著珠光寶氣的媽媽桑過來點頭嗬腰，詢問顧漠然的需要。隨後，水果盤和紅酒陸續搬上來。再然後，重頭戲才開演，十餘個姿態妖嬈，濃妝豔抹又非常節省布料的姑娘們進來了，在顧漠然麵前排成了一隊，搔首弄姿，任君挑選。
顧漠然眯起眼睛，抽著煙，似乎在考慮挑什麽人。
我看那個樣子，心裏如火山爆漿，焚心灼肝。
這絕對不是偷
腥，這是正大光明的汙辱。我還沒等媽媽桑說話，就“噌”一下站起來，快步往外走。誰願意留在這裏看他耍女人。
“站住！”顧漠然冷喝。聲音低低的，沙啞的，霸道的，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凝成了冷氣壓。我不由自主立定。
他走了過來，把我牽回沙發上坐下，薄唇在我脖子處流連著，一雙眼眸噴著火，盯著我的臉瞧：“都毀容了，就不要矯情，不要自命不凡了。我到現在還能不離不棄，你該偷著樂了。放心，我再怎麽玩，也不會離開你的。你看看她們，那麽年輕，那麽漂亮，你哪點比得上她們？所以，看過她們之後，以後就不要在家裏鬧，不要問我晚上去哪裏了，因為你親眼見識了，就該感到自慚形穢！你不要離開這裏半步，否則，我就把手機裏的視頻放給她們欣賞，用她們豐富的經驗來評價一下你的床技如何？你想聽聽麽？”
我再怎麽忍也忍不住，唰——
眼淚奪眶而出。
因為委屈，我的唇角還劇烈抽搐著。透過淚眼，我瞪視著他，心裏把他恨得牙癢癢：“顧漠然，你太無恥！你簡直就是一個大變
態！”
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早上是隻野獸，下午變成天使，而現在簡直就是一個魔鬼。一會兒是火，一會兒是冰，我如何消受得了這種冰火兩重天的生活。
“哼，沒有人這麽說過我，謝謝你的評價！那你就繼續在這裏坐著，更好的了解一下我，才能更好的評價我，在嫁給我之後，才不會悔恨當初看走眼！”顧漠然邪起嘴角，似乎故意要露出一付痞相。
他這是故意的！分明就是故意的！
可我的心卻像被刀割似的，一直一直在滴血。
“我要她們統統留下！”顧漠然不再理我，轉頭輕描淡寫地對媽媽桑吩咐。
媽媽桑喜出望外，連聲答應：“好好好，顧總需要，統統留下。你們幾個，給我好好侍伺顧總，一定要讓他滿意，知道麽？”
“是！媽媽！”
“放心吧，媽媽！”
……
隨著一聲聲嬌嗲的聲音，一陣陣刺鼻的香風也飄過來了。那些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孩，踩著細細高跟鞋，一搖一曳地過來，聚攏在顧漠然身邊。
其中一個，還用她的翹屁
股把我硬生生往外擠了出去！
“顧總，來嘛，我敬你一杯！”
“顧總，摸人家這裏嘛，你會覺得很舒服的！”
……
我皺眉，眼角餘光瞄去。果然有的在灌他酒，有的把手伸進，貪婪地撫他健碩的肌肉，也有的直接把他的大手拿過來覆在她的“大籃球”上。
看著這一幕，我感到無比惡心，“噌”一下霍然站起，我迅速跑了出去。
怒火燒昏了我的頭，在那個刹那，我已經完全忘記他剛才威脅我的事情了。
一直到我跑出酒店，又跑過兩條大街後，我才停下來喘氣，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
於是嘴角揚起苦笑，再回去怕是來不及了吧。如果顧漠然真的要那麽做的話，此時此刻早就做了。算了，我倔強地拭去眼角的淚，抬起頭來，繼續往前走。
顧漠然都不怕丟臉，我怕什麽？
大不了大家一起丟臉，有什麽了不起。我身心俱疲，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顧漠然那麽恨我，那麽誤會我，我該怎麽辦？應該要告訴他真相麽？我脆弱的心都快要承受不住了。我麻木地走著，看著華燈初上的大街車水馬龍，肚子裏一陣陣咕嚕咕嚕叫。今天一整天，根本就沒有怎麽吃過飯，怎麽能不餓？
等等，我突然好像看到了什麽，扭過頭，轉過身，又往回走。
對！就是這家ChóngQìng老渝記，我和顧漠然從前總是在這裏吃炸醬麵的。沒想到，過了六年，老店依舊座落在這裏。神奇的是，居然這麽巧就路過。
我看到這家店，過往的記憶瞬間衝上腦門，才擦幹的眼淚又流下來了。我情不自禁走進這家店。坐在最前麵靠著玻璃窗的位置，點了兩碗炸醬麵。
以前，我和顧漠然總是喜歡坐在這個位置上，因為兩個人都喜歡看熱鬧，一邊吃，一邊聊天，一邊看大街上的行人和發生的趣事，總覺得十分有趣。
身穿白色廚衣的老板親自把用托盤端來兩碗麵。我這時侯才愣住，怎麽點的是兩碗？
我問老板，老板苦笑：“小姐，這是你點的啊，你說的是兩碗。”
“我說的是兩碗？”我驚愕地張著嘴。
仔細回想了一遍之後，點了點頭，默認了。或許真是我說的，下意識覺得還和顧漠然在一起，或者也隻是說慣了嘴，以前一進店，不就是這麽說的麽？
“老板，來兩碗炸醬麵。”
多順口啊。
然後兩個人就坐在這個位置，卻不分開麵對麵而座，反而總是肩並肩緊挨著，吃麵的聲音響得很，笑聲也陽光得很，偶爾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又偶爾，他會用吃得油膩膩的嘴在她腮邊偷香一個。
那樣的顧漠然，單純直接，陽光開朗。那樣多情的顧漠然，在那時侯大概也隻有我見識過。平日裏，當著其他人的麵，他總是酷酷。吃炸醬麵時侯的放鬆和嬉笑，簡直十分難得。
可現在，憶起平安夜顧漠然對沐晚晴的溫柔，心裏狠狠一酸。後來，他對沐晚晴，應該也曾經那麽溫暖過吧？
一抹苦笑逸於唇角，我像逃避似的，將筷子分開，左右開弓攪拌麵條。
兩碗就兩碗吧，反正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又是被欺淩又是被侮辱，早就餓扁了，正好用美食來犒勞一下自己。
以現在餓的程度，不要說兩碗了，就是三碗也完全塞得下。
我埋頭狼吞虎咽地吃了半碗炸醬麵，這才發現老板一直待在身邊沒走，情不自禁停下了筷子，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
“胡老板，你這樣看著我，我真是一點兒也吃不下。”我很禮貌地說話。
胡謅立刻一拍掌，笑了出來：“唉，我就說嘛，是你，杜若兮，對吧？我就覺得好麵熟，有很多年沒見了，你都跑哪裏去了？也不來吃我家的麵了？你的臉是怎麽回事？害我一下子沒認出來。隻是覺得這聲音，這體態好像……”
“不小心燙傷了，沒事，過幾天就好了。”我微微一笑，其實一開始進來，我就認出了他。還是那個開朗的老板，喜歡親自做跑堂的老板，還是那樣充滿男子氣概的帥帥的臉，卻也還是挺著一個圓圓的肚子。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的職業和本性就是“吃”。
以前，我們和他很有話講。他經常過來坐在我們的對麵，陪我們把那碗麵吃完，一邊談笑風生。甚至，在顧漠然親我的時侯，他也毫不避諱。
所以，一開始，我並不打算“認出”他。可是他老站在旁邊不走，顯然臉受傷的我還是喚醒了他的記憶。
事實證明我原本的打算是對的，因為接下來他就問了一句：“那個顧漠然呢？怎麽沒跟你來？這麽多年過去，你們結婚了吧？幾個孩子？”
因為原先與他太熟，所以，我直接抬起頭翻他白眼，嘟囔著：“能讓我好好吃碗麵麽？你要是再問，我再直接消失幾年給你看！”
“啊，別別，請別！”他連忙一邊搖手一邊往後退，“我不打撓你行了吧。你下次把顧漠然一起帶來，還讓他買單。今天這兩碗麵我就直接請你了，不用您掏錢。你看多不容易啊，這麽多年過去還能記著我的麵店，真是太給力了哈！”
我衝他莞爾一笑：“你也相當給力。老板，謝謝你哈，下次一定還來！”
胡謅衝我比了一個打槍的手勢，臉上一堆笑，充滿魅力的兩個深酒窩就出現了，然後，灑脫地轉身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是的，他叫胡謅。很形象的名字。不僅僅是因為他愛胡謅，還因為他老爹愛喝酒，愛胡謅，所以一出生就有了這麽一個名字。
被胡謅這麽一攪局，我的心情好像也沒有那麽糟了。原以為他舊事重提，我的心情會更難受。沒想到胡謅就是有這種本領，他什麽事情都不必做，什麽話都不要勸，看到他那對深深的酒窩，就覺得這世界上隻要有美食就很幸福了，人生單純得很，何必自尋煩惱？
我火速消滅兩碗炸醬麵。在這裏吃麵，很自然要弄出一些聲響來，並且不會覺得失禮。
拭淨嘴角後，我才心平氣和地把顧漠然的態度前思後想一遍。
想來想去，覺得他今天之所以這麽做，一定和昨天的誤會有關。症結到底還是在蕭亦澤。
那蕭亦澤怎麽樣了？真的才一天工夫就入獄了麽？前婆婆和前公公將情何以堪？昨天蕭亦澤又在哪裏？如果能夠證明蕭亦澤並沒有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就能夠澄清誤會，讓顧漠然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