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回頭看著金婉儀,笑得坦坦蕩蕩,一點都沒有背後說人被人抓包的羞窘和尷尬。
她腳步輕快地回到自己的原告座位上,一邊利落地打開筆記本電腦,一邊微笑著說:“金律師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不過說了一句讓你初嚐敗績,你就讓我永遠退出律師界。——是不是你畢業太久,都忘了民法通則了?”
金婉儀微怔,心想這個顧念之果然有幾把刷子。——臉皮夠厚!
她一直認為優秀庭辯律師的第一條素質,就是要穩得住,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換句不好聽的話,就是臉皮要夠厚。
她跟著坐下,沉著臉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淡定地說:“怎麽了?背後說人壞話被揭穿了,就惱羞成怒出爾反爾了?”
顧念之嗤了一聲,“金律師你恐怕對‘壞話’兩個字有誤解。”
“我怎麽誤解了?”金婉儀很是奇怪,她的理解能力在法學院是出了名的高杆,還能不知道“壞話”是什麽意思?
“看,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我就勉為其難,給你解釋一下吧。”顧念之笑著轉過身子,麵對著金婉儀的方向,很有禮貌地說:“壞話,詞典的解釋是對人、對事無端指責,或者跟事實不符造成損害的話。”
“我說讓你初嚐敗績,隻是一句表示良好願望的假設性語句,既不能說無端指責,也不能說跟事實不符造成了損害,所以怎麽能叫壞話?”
金婉儀笑著搖搖頭,“我隻問你一句話,我在庭審上失敗過沒有?”說完氣勢很足地盯著顧念之。
她畢業七年,出庭五年,大大小小打過七十二次官司,確實無一敗績。——當然,庭外和解也算是她贏。
顧念之並不知道這些細節,不過知道她也不會在意。
她收回視線,輕笑出聲,“果然金律師的理解能力有問題。你說的從無敗績,是過去式。我說的讓你初嚐敗績,是進行時和未來式,你用過去式否認進行時和未來式,不覺得邏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