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約定
河再次現身,把一張表格顯示在了李星的腦海。
李星有些惱火的說道:“幹什麽。你統計這些無聊的事情做什麽?”
河輕笑說道:“你需要這些。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她沒有騙你。整個假期她給你打過五十七次電話,發過二百一拾三次短信,還到俱樂部找過你9次,給你匯過二十七萬元錢。57,213,9,27。別告訴我這些數字沒有意義。你這三個月,夢到她90次,其中親吻350次,那什麽180次。”
“滾。你隻是冰冷的機器,你不懂這些事情。”李星撿起手機,用力的摔在地上,憤怒的吼叫著。
“你現在的情緒很不正常。憤怒會毀滅你的理智。在足球的世界裏,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隻會導致失敗。”
“你懂什麽?人類的世界裏不僅僅是足球。我討厭大力神杯,我討厭當偉大球員,我討厭這些。母親說的對,這一切都是那個懦弱的父親強加給我的。這是他的夢想,他的追求,不是我的,不是。”李星痛苦的抱著頭,在腦海中跟河大喊大叫。
“你沒有辦法騙我的,也騙不了你自己。我知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假話。你愛足球,你願意為它付出一切,包括那隻天鵝。”
“你想讓我怎麽做?”李星無奈的問道。
“去和她見麵。想到就去做,別婆婆媽媽的。偉大球員平均擁有三個女朋友。最多的有上百個。”河十分輕鬆的說道。它的世界規則裏,隻有冰冷的數字。
“河,我真想揍你一頓。”李星沒有接受河的建議,痛苦的躺在**。
“你的情緒在影響著你大腦的運轉速度,你那可憐的內存快被這些占滿了。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比賽,你會犯下無數的錯誤。”河遺憾的搖了搖頭,慢慢隱退。他隻有建議權,他對寄主的錯誤決定沒有任何辦法。
南開公園寧靜的涼亭裏,汪紫涵拿著手機在無聲的哭泣。她的預感成真了,李星選擇了放棄,放棄了她,放棄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她從手包裏掏出一盒**,狠狠扔到了黑暗的樹林裏。
她原來已經下定了決心,打算用自己的身體來溫暖那顆冰冷的心,用自己的純真點燃他心中漸漸冷卻的愛火。
她一遍一遍撥打著李星的電話,眼淚像秋天的絲雨冰冷的落在她的心房,漸漸澆滅了她心中的熱情。
她摔了手機,擦幹了淚水,仰望著星空。
清冷的夜空讓她回憶起了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光。
是他撩動了自己被數理化冰封的心,是他打破了她生活的單調和孤獨。
他像一個騎士,趕走了圍在公主身邊的那群巫師和癩蛤蟆。
他帶著她第一次逃課,第一次滑冰,第一次野炊,第一次看電影,第一次逛夜市,第一次吃大排檔,第一次跟人爭吵,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去歌舞廳,第一次打架,等等等等。
她的第一次失眠,第一次想念,第一次做菜給別人,第一次送人禮物。
他們的第一次拉手,第一次吻。
還有她每一次生氣,每一次傷心,每一次委屈,他都會靜靜陪在她的身邊,千方百計的逗自己開心。
甜蜜的回憶讓汪紫涵破涕為笑。
“我不應該跟他鬧脾氣。他的球隊解散了,他失去了父親,沒有了親人。他還受到了我父親的羞辱。這是他最艱難的日子。我應該陪著他,不應該故意冷淡他,不應該每次都等他來道歉。”汪紫涵後悔自己的小姐脾氣,後悔沒有主動去京城找他。
她跑進樹林,把那包丟掉的,羞人的東西撿了回來。
她擦幹了眼淚,下定了決心。
她的性格中繼承了母親的溫柔,也繼承了父親的決斷。
她慢慢走向了北體隊下榻的賓館。
李星躺在**,閉著眼睛,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想忘記那段美麗的回憶,可那個美麗的身影始終停留在腦海不願退去。
“河,幫幫我。我不想她來打擾我。你能不能把這些記憶刪除?”李星感覺自己的精神即將崩潰,痛苦的向河求助。
河閃現在腦海,擠在汪紫涵各種淩亂的身影中說道:“對不起,機器人守則隻允許我調取寄主的記憶,但不允許我刪除寄主的記憶。即使有寄主的授權也不行。”
嗒嗒的敲門聲響起。
李星擦了擦濕潤的眼睛,強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走了過去,打開了房門。
“你怎麽不,帶,鑰匙。”脫口而出的抱怨被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打斷。他愣愣的看著汪紫涵,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汪紫涵猛然撲過來,她緊緊抱住李星,在他的懷裏委屈的哭泣著。
“噢!天,天啊。”精力充沛的王飛虎來回竄著房間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李星狠狠瞪著王飛虎,慢慢關上了房門。
“情聖啊,這麽快換了一個。”王飛虎搖了搖頭,回了自己房間。他從李星凶狠的眼神中看出了警告的意味。
“我已經拋開了一切。”汪紫涵拿出了那包羞人的東西,委屈的說道。
“你不需要這樣。”李星有腦海中有一個天使和一個惡魔在交戰,那是理智和情欲的化身。
“我願意。”汪紫涵慢慢把李星推向床邊。
天使被惡魔打敗了。
李星一把將汪紫涵扔到**,狠狠壓了上去。
他們瘋狂的親吻著。
汪紫涵即羞怯又興奮,最後一絲理智讓她把那包東西遞給了李星。
李星看到這個東西,心中一驚,理智的天使趁機打敗了情欲的魔鬼。
他深深吻了汪紫涵的唇,慢慢站起身來。
“怎麽了?你不想用這個?好吧。”汪紫涵早已決心拋開一切,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把手中的盒子扔到了一邊。
“紫涵。你別這樣,你聽我說。”李星把摟抱上來的汪紫涵輕輕推開,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汪紫涵的心冷卻了下來,她覺得自己好丟人,覺得自己像一個下賤的女人。
但汪紫涵沒有後悔,她再次把少女的矜持拋到一邊,一把抓過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火熱的胸膛上。
李星抽回了自己的手,輕輕抱著她,慢慢坐到了她的身邊。
“我不想傷害你。我害怕毀了你的青春,毀了你的人生。”
“不。不是的。”汪紫涵痛苦的捂住麵頰哭泣了起來。
“真的。你父親問了我四個問題。”
“我知道。他告訴過我了。我去找過你九次。那次你忘記我生日,我發脾氣,躲著不見你,你也找過我九次。”汪紫涵傷心的說道。
“我沒有錢來養你。”
汪紫涵氣憤的說道:“我不需要你來養,我養你。我能掙錢。你隻管去踢球,我養你。”
“我不能幫你實現夢想。”
“我早厭煩了那些公式、定理,我現在的夢想就是和你在一起。”汪紫涵堅定的看著李星。
“我不想當吃軟飯的人。”這是李星不敢接受汪紫涵最大的原因。他父親和母親的經曆讓他在愛情麵前畏懼不前。
“你不是。你是我心中的英雄。”
“我不能幫你父親經營公司。”
“我來。我能行的。我和母親已經說服了父親,他不會再反對我們在一起。”
李星感動的抱緊了汪紫涵:“你是個好姑娘。你是我的天使,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姑娘。可我不能那麽自私。我不想你為了我改變自己。”
“我願意為你改變,我願意當你背後的女人。我再也不跟你耍小姐脾氣了。我全讓著你,全依著你。你別不要我。”汪紫涵緊緊抱著李星,恨不得把自己的心亮給他看。
李星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還記得你的夢想。你不能浪費遠超常人的智商。我希望你能站在科學世界最高的領獎台上。我還記得我們的約定。拿大力神杯和諾貝爾獎章去換結婚證。”
“那是開玩笑的。”汪紫涵連忙否認。
李星輕輕吻了吻她臉上的淚痕,微笑著說道:“我們還年輕。我們應該給對方一些時間。對於那個約定,我是認真的。”
“不。我不想等頭發花白才做新娘。你這個拒絕我的理由太荒唐了。”汪紫涵痛恨當初的年少癡狂。
“那就加個期限吧。十年。這十年,我們不再聯係,各自為自己的夢想去努力。如果十年之後,你未嫁,我未娶,如果我們依然想著對方,我們結婚。”
“這是我聽過的最浪漫的分手宣言。”汪紫涵傷心的說道。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自己?”李星狠心的說道。
“我誰都不相信。十年啊。我們為什麽要跟陌生人一樣互不聯係?嗬嗬。騙子。媽媽說的對,男人都是騙子。”汪紫涵慢慢整理好衣服,輕輕走出了房門。
河也指責李星說道:“你的演技退步了。你這個騙人的理由太可笑了。”
李星望著慢慢關閉的房門輕聲說道:“我會等她十年。我擔心自己會重複父親的失敗,我不想她將來後悔。”
“可我知道,你對她和你自己並沒有信心。”河搖頭退出了李星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