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是不是對老夫當年被日本棋院除名一事心有疑問呢”?竹田問道。
木森老實的點了點頭。
竹田感歎道:“數十年彈指一揮間,這段往事在老夫心中卻猶如昨日寒風,至今思來仍有刺顏之感——老夫本不欲談這段往事,隻是如骨在哽不吐不快”。
竹田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抬了頭,微微的閉了眼,仿佛在追思著什麽,木森和李理相互看了一眼,知道老人必有莫大的苦衷和隱忍,倆人也不去問,隻靜靜的等著。
竹田複又倒了杯酒,悠悠的道:“十年之期已滿,再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了,今日遇到兩位小朋友,也是緣分,倘若二位不嫌棄老夫羅嗦,不妨聽聽這段往事罷。”
木森小心翼翼的說:“先生,倘若往事過於痛苦,說之徒增煩惱,先生還是忘了的好,如果說出來,能解先生憂思,晚輩們坐在這裏洗耳恭聽了。”
李理附和著道:“是、是。”
竹田看了木森一眼,顯然是被木森的善解人意所感動,不由的說:“倘若得子如木森君,夫複何求啊!”
話一出口,竹田感到自己不免有些唐突,又說:“老夫一時所感而發,請木森君不要介意。”
木森輕輕的笑著:“先生高看,正是學生的榮幸。”
竹田又自顧飲了杯酒說:“當年日本棋院的副主席是山本一郎,也是老夫的師兄,當年我和他同在秀水棋聖的門下學棋,也是同一年入的段。山本與我同歲,他入門早一年,所以我稱他為師兄,入段那年我們同為十七歲。”
“十五歲那年,我和山本同去東京參加一個比賽,當時我獲得了這次比賽的冠軍,山本則沒能進入前八。由於我們的關係很好,學棋和外出比賽都是同進同出,別人都認為我們是親兄弟。所以山本也很為我高興,我們決定出去爬山以示慶祝。那時我們都是孩子,不免貪玩了一些,一直到暮色四合方才盡興下山。誰知道在下山的途中我被毒蛇咬傷,當時我們離市區還有七八公裏的路程,原本是可以坐車回去的,由於貪玩誤了時間,當時的情形很危急。那時我已經說不話來了,山本從書本上知道一些應急的方法,他用刀子劃開傷口,幫我允毒,可是效果不是很好,我仍然昏迷著。最後是山本背著我一路狂奔,把我送到醫院才徹底的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