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置身於美好甜蜜的幻境之中, 裴梟白的聽力在極速退化,取代室內細微聲響的, 是他腦海中長鳴的“嗡嗡——”
他的目光也開始模糊, 視野之中唯有一個身影常亮不滅。
不管先前背地裏怎麽信誓旦旦的暗言“要尋些法子永遠留在薑予另一邊的床位上”。
可當理想照進現實,裴梟白卻軀體僵硬,好似聽不懂人話了一般, 原地呆站了許久, 才在薑予的連聲催促下同手同腳地爬上了那個特意留出的空位上。
他板正繃直了身子,動也不敢動。
單間宿舍的床太小了,兩個Alpha長手長腳,擠在一起,好一會兒才勉強找到一個舒展肢體的共存姿勢。
薑予左側斜躺著, 又自顧自地把自己壓在裴梟白身上, 伸手一攬,便像抱一隻巨大的玩具熊一樣,兩個人滿滿貼在一起。
他的下巴能抵在裴梟白的肩上,側一側臉, 臉頰也能一同挨靠上去, 額角能夠感受到裴梟白濕潤的鼻息。
裴梟白渾身僵硬的像根柱子, 在薑予的懷中乖巧做他的木頭人, 任由薑予屈臂彎膝擺弄。
這還是薑予第一次在擁有清醒自我意識的前提下,如此主動又親近的靠近他。
……或者,不僅僅是靠近他。
裴梟白禁不住胡思亂想。
薑予剛剛是在叫他“哥哥”嗎?
圈著他的薑予看上去累極了,眉眼間滿是倦怠, 柔和的眼尾有點紅, 大概是這幾日熬的狠了, 雙頰好不容易養出的肉都掉了許多, 人顯得消瘦,唇色也重新變得淺淡。
不是喝醉後意識不清的薑予。
也不是易感期時無法自控的薑予。
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在說什麽,會將這段記憶分秒不落收入腦海中,清醒的薑予。
薑予高興時,不耐時,興奮激動時,煩躁怒意時會喊他“裴梟白”,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勉強在外人麵前去掉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