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狼為患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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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則閉上眼的那一瞬間,寧倦隻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跟著涼了下去。

他機械地探了下陸清則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才找回理智,抱著陸清則厲聲道:“太醫呢!”

巡夜的錦衣衛已製住了所有刺客,為首的錦衣衛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砰地跪下:“臣鄭垚,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太醫正在趕來,陸太傅失血過多,可先為陸太傅撒上這止血的藥粉。”

這就是陸清則說的,可以信任的人?

寧倦冷冰冰地注視著他。

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的視線,竟讓鄭垚額上不自覺地出了層薄薄的汗。

崇安帝時期,錦衣衛在東廠的壓迫之下,過得跟孫子似的,閹黨被除後,東廠也翻不起浪了,以衛鶴榮為首的文官集團又打壓武將,錦衣衛依舊沒有主心骨,存在感稀薄。

他升任錦衣衛指揮使,日子卻頗為無望,得過且過的,新皇繼任以來,也動過點心,要不要觀察小皇帝,試探值不值得托付忠心。

見過崇安帝被刺殺時驚慌失措、大呼小叫的模樣,鄭垚忍不住用餘光偷覷了眼新帝,見到小少年臉上的冷寒之色,心裏微訝。

外頭都傳新帝愚笨懦弱,是衛鶴榮掌心裏的一個傀儡。

但他卻覺得,這是隻蟄伏著不露出獠牙利爪的頭狼。

幾乎一瞬間,他心裏就隱約有了主意。

與此同時,寧倦也淡淡說了聲:“拿上來。”

鄭垚毫不遲疑,雙手奉上止血藥,寧倦接過來,卻沒直接往陸清則身上用,而是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眼也不眨地在胳膊上劃了一道,血光乍現。

被摔得頭昏腦漲的長順揉著腦袋,見狀抖著眉嘶了聲:“陛下!”

“朕是皇帝。”寧倦拔開藥瓶的塞子,瞳仁極黑,仿若窺探不盡的幽潭,盯著鄭垚,“鄭指揮使,你要擔得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