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裏的暖意很快又散去,陸清則渾身似是裹在塊冷冰冰的鐵裏,睡得不怎麽好,次日裏一整天的精神都不太好,細碎地咳個不停,不太適合講課。
幹脆出了幾科考卷的試題,來了個隨堂小考。
古代的算術頗為不便,他把現代數學簡單地融入來教寧倦,小皇帝領悟得也快,端端正正地坐在桌案邊,嚴肅地寫著他的狗爬字。
午膳的時候,消失了一早上的長順出現在暖閣裏,一進來就道:“陛下,奴婢打聽到了,早上蜀王在府裏大發脾氣,但沒人知道怎麽回事。”
陸清則正驚奇地端起麵前的糖蒸酥酪,聞言挑了下眉,笑了:“哦?所以他做的這事,沒其他人曉得了?”
也不奇怪,私底下給皇帝的老師拋橄欖枝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了,不說京城的言官會怎麽說,就是衛鶴榮也會提起警惕。
寧琮再蠢,也知道現在最好不要和衛鶴榮對上。
長順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猜到應該是和陸清則有關:“應當是的,據說蜀王本來都要進宮來了,但接到個消息,又勉強按住了。”
寧倦的餘光偷偷覷著陸清則,看他用勺子折騰那碗酥酪,目光心不在焉地滑過他的指尖,聞聲一皺眉:“還會吊胃口了?”
陸清則兩指敲敲桌麵:“陛下,專心考試,你還有道大題沒寫。”
寧倦臉一皺,悶著臉低頭把那道大題填上。
長順:“……”
“奴婢不敢了,”長順恍惚以為自己眼花了,使勁眨了眨眼,“奴婢聽說,靖王殿下今早就要到京城了。”
陸清則舀了兩勺酥酪含進嘴裏,享受地半眯起眼,回憶了下。
大齊曆代的子孫枝葉不怎麽散得開,中途夭折的太多,崇安帝的子女也是,活下來的太少,最後隻剩下寧倦。
如今皇室血緣最親近的,也就蜀王寧琮和靖王寧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