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整個皇城都不太平。
天還未亮時,寧倦已經從半昏半睡轉為了徹底昏迷,失去了意識。
大概是毒發後疼得厲害,即使已經陷入昏迷,寧倦的呼吸也不太平穩。
陸清則握著他的手,摟著這個已經比自己高大的少年,輕輕順著他的背,安撫他焦躁不安的情緒與持續的陣痛。
待到寧倦的呼吸終於平穩下來,陸清則想要下床去換條帕子,給他擦擦汗。
方才一動,衣袖就被寧倦揪緊了。
即使已經失去意識,皇帝陛下霸道的占有欲依舊強得可怕,不允許陸清則離開自己身邊。
陸清則不免愣了一下。
他知道寧倦的安全感一直很低,所以會不斷地尋求他的安慰,想要貼到他身邊,渴求溫暖,已經變成高大挺拔的少年了,還顯得黏黏糊糊的。
沒想到低成了這樣,離開一時片刻都不安。
他稍作考量,沒有再離開。
雖然知曉墮入此間的除了他,還有段淩光,但萍水相逢,與多年陪伴是不一樣的。
他看著寧倦長大,寧倦是他孤旅漂泊時的慰藉。
就像他不喜歡與旁人有過多接觸,但能容忍寧倦,也隻能容忍寧倦。
天稍亮時,陸清則輕輕放開寧倦的手,感受到少年輕微的阻攔意味,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先睡著,我不會離開。”
他的聲音十分溫潤,低低說話時有種哄人般的溫和,寧倦像是被哄到了,乖乖放開了陸清則。
走出寢殿時,外麵依舊有大批錦衣衛巡守,暗處也有暗衛盯著四麵八方,守在寢殿外。
長順坐在寢殿外,迷迷瞪瞪睡了一宿,聽到腳步聲傳出來,揚起腦袋:“陸大人?您怎麽出來了?”
見長順想起來,又因為抱著腿睡了一宿,腿麻了,起身時哎喲了下,眼見著就要滑倒摔個屁股墩,陸清則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