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霄琰一旦工作起来,几乎会忘掉其他事情,杯中茶冲了好几次水,味道几乎淡去,直到助理提醒他吃饭,他才伸懒腰看了眼手表,已是中午12点。
江辰奕应该也在他家吃饭了吧?
他爸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呢?他们会吃什么好吃的呢?早上他就没吃多少,会不会因为尴尬吃不饱?
或者还在争吵斗气,连饭都没吃?
应该不会吧,他妹虽然鸡婆,看着也不像坏人,应该会帮他说话的吧?
突然发现,自己忘了给他买一部手机,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给他买一部手机,不然就可以给他发短讯问问。
又想起这几年,他们早就不用电话互相联系,反正他都在哪里,又跑不了,直到真的跑了,才懊悔不已。
心底生起丝丝悲切,安排助理:“去买部最新款手机,等晚上辰儿回来,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好!”
助理赶紧应下,下午就买回手机,新的号码,任霄琰拨通自己的号码,将双方的备注设为亲爱的。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投入工作中,时间一晃就到下午六点,想到江辰奕肯定会吃了晚饭才回来,索性去吃饭。
可吃完饭都七八点了,依然不见那人回来。
任霄琰坐不住了。
就像几个月前,他失去他时那种平静,平静得过于正常,正常得让他心悸,那种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安宁,能让人窒息。
“他怎么还没回来?”他问助理。
助理端来黑乎乎的中药,见他焦躁,心中难免唱忐忑,沉住气继续安慰:“任总,你先把药喝了,洗完澡,说不定他就回来了。”
任霄琰按住性子照做,喝完药后在浴室认真洗澡,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想他一拉开浴室门,就看见那傻小子喊着累四仰八叉的躺在**抱怨。
他就可以扑上去将他吃抹干净。
所以刻意洗得特别仔细,每一寸肌肤都认真擦拭,幻想着待会要如何惩罚他。
惩罚他让自己这一天过得胆战心惊!
一想到他在他身下被操到哭着喊求饶,那俊脸会变得粉嘟嘟,就像花瓣一样漂亮。那骨节纤细如玉器的手就会抓紧床单儿,或者死死陷入自己肌肉,而他越痛就会蹦得越紧,越紧他越舒爽。
光是幻想都让他兴奋,一瞬间就ying了。
男人嘴角总绘出一点笑意,换成冷水浇灭满身腾起的浴火,让哗哗的清水冲着健美挺拔的身姿,欲望消停以后,擦干净身子,腰间系一条纯白浴巾,拉开浴室门。
助理还在,只是江辰奕还没回来。
所有的期盼变成绝望。
任霄琰的脸一秒垮塌下去,恰似闷雷划空的声音:“他还没回来?”
“……嗯,也……也许……”助理腿在打颤,他找不到理由了,“……呃,要不,你给他妹妹,打个电话?”
任霄琰捏紧拳头,沉住气:“你打。”
助理急忙拿来他的电话,战战兢兢的给江沫打电话,他脸上的表情在听到铃声后,变得痛苦,抬头睨向男人时,快哭了:“任……任总……关,关机……了!”
“什么?!?”
任霄琰一拳砸浴室玻璃门上,“砰!”一声巨响,要不是这玻璃质量过硬,绝对会被他砸碎!
“……任……任总……他,他会不会只是跟你开玩笑……”助理站不稳,扶住了沙发。
“他敢!”
任霄琰面部肌肉一阵抽.动,站在浴室门口狠狠捏了几次拳头,突然又泄气似的撑住浴室门,眼眸一片腥红,像是猛灌了一瓶烈酒那般。
“他是不是,不想回来了?”他问助理。
助理心想:你以前那样对人家,虽然现在失忆想不起来了,可现在人家知道了家里受那么大的影响,如果能得到家人的原谅,是我也不想回来啊。
“……有……有可能……”助理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
任霄琰像是要哭,侧身将脸埋在臂弯:“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任……任总,你没事吧?”助理不放心。
“出去啊!”他吼。
助理不敢再说话,扶着沙发家具倒退出房间。
刚行至门口,任霄琰蓦地开口:“去查查,他家在哪里,就算他不想回来,我也要听他亲口告诉我!”
惊心动魄的一夜。
江辰奕从手术台被推出来就送进重症监护,医生说让家人多陪他说话,希望能用亲情感染,让他尽快苏醒,如果3个月之内未苏醒,就会变成植物人。
江沫和江嘉辉一听三个月,差点晕倒在地,这事本来想瞒住爷爷,不过医生这么说,只能将爷爷接到医院,陪躺在**昏迷不醒的江辰奕多说说话。
老人家这些年一直没见到孙子,虽然当时很气,可是七八年过去了,气也消了不少,反而更多的是思念。
谁知江沫好容易说会带他回来,却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牧九眼里噙着泪,也没哭,就抓住江辰奕的手,坐在床头说了一夜的话,也不知道江辰奕能不能听进去。
任霄琰压根就没阖眼,一直坐在床头抽烟,好容易熬到天亮,助理拿来江沫的地址,他才起身去换西装,整理头发。
助理看见床头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暗暗皱眉,忍不住小声:“任总,医生说过,你不能抽烟。”
任霄琰系着衬衫的纽扣,也不看助理,只是淡淡说了句:“他若不肯回来,我活与不活,又有什么区别?”
“任总……”
助理莫名心疼,这一路的跌跌撞撞,他是看着他走过来的,只有他知道,他是真的认真了。
然而,任霄琰带着保镖助理来到江沫家,并未见到人。
任霄琰让保镖去去按门铃,假装成江辰奕的同事,可是按了许久,都没人开门。
保镖又按了隔壁邻居的门,邻居是个老太太,耳朵不太好,问他江家昨天有没有客人过来。
老太太只说没有,还说他们家有个卧病在床的老人,应该有人在家的。说着还帮忙去按门铃,喊着江爷爷。
可也没什么动静。
老太太面色一变,担忧道:“该不会是,他爷爷去世了吧?”
保镖听闻此言大震,赶紧回去报告任霄琰。
任霄琰正在车上抽烟,听他这样讲,烟头一丢,命令助理:“去附近的医院,殡仪馆之类查查。”
直到下午,助理终于查到,不是他爷爷去世了,而是江辰奕住院了!
任霄琰一听这消息,脸黑得不像话,疯了一般冲到那家医院。
也不管助理和保镖的劝说,直接冲进江辰奕所在的病房。
他终是见到了他。
只是他安安静静的躺在病**,身上和头上裹满白色纱布,还插着各种管子,头发全部被剃光了,像个木乃伊。
若是换着以前,他肯定会觉得他这身装扮很搞笑,可是此刻,他见到那张苍如死尸的脸,除了心悸,还是心悸。
如果今天是愚人节,他一定会冲过去将他拧起暴打一顿,可偏偏,今天不是。
他的心都碎了,一步......文..........网...步艰难地朝床边靠拢,大脑全是无尽的嗡嗡声,他根本不敢相信,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人,今天怎么就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砰!”
江嘉辉一拳砸他脸上,怒道:“你这个畜.生,你还敢来。”
江沫急忙拉住她爸:“爸爸,你别这样……”
江爷爷也是指着他,像见到死神一般,颤抖着手指指他,却气得说不出话。
任霄琰的两个保镖想去拉开江嘉辉,但被助理拦住,助理悄声道:“这种事情我们不能插手。”
任霄琰突然给江嘉辉跪下:“在你打死我之前,让我好好看看他,算我求你!”
江嘉辉咬着牙,气得捶胸顿足,质问江沫:“他是怎么回事?他们还在一起?”
江沫哭了:“爸爸,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哥哥还在危险期,你就让他看看他吧……”
“你竟然帮着他说话?你妈妈就是被他害死的!你……!”江嘉辉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江沫也跪了下去:“爸爸,可是我看得出来,他们是相爱的……”
“你……你……!”江嘉辉接不上话,一甩臂,拂袖而去。
“爸爸……”江沫怕他出事,追出去。
任霄琰也不管他们,爬起来扑到床边,一把抓起江辰奕的手,当着江爷爷的面,不停亲吻:“辰儿,辰儿,你答应过来,要回来的!你不能骗我,说谎是会被雷劈的……”
江辰奕思绪陷入一片虚无的混沌之中,隐隐约约听到任霄琰如此讲,心又裂开一条细缝,任霄琰,我什么都记起来了,你也骗过我。
你说这几年是我变坏了,可真正变坏的人却是你。
你说我答应过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可我只是说的:要考虑一下。
你说你得了癌症,可你**却壮得跟牛似的。
任霄琰,你嘴里究竟有几句是真话?
可是任霄琰,为什么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就想看到你?为什么我会如此想你?
“滴滴滴……”
床头的报警器倏然响起,病房里的人慌得六神无主,助理赶紧冲进来去按铃,医生护士很快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