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打算这么做,不过,我还没动手。”无尘紧紧盯于怀中人,几年不见,他虽染花发,姿色却不减反曾。
千层子闻言犀利了目色:“什么?不是你做的?”
“嗯。”无尘滚动了喉结,垂下眼去睇那半敞的身子。
“莫不成,是那魅灵?”他焦愁了模样,翻起身,没心思做了。
无尘提了提嘴角:“你慌什么?借她的手能除掉他不是更好吗?”
“三千年前,我的祖先将魔界封印藏在那魅灵体内,并用蛊咒让其世代相传,那人是半灵体,怕的是,她寻得邪术,将那封印转体,成功了倒好,若是未成功,魔界之门打开,天下,将会大乱。”
无尘拉过来满脸忧愁的人,合上眼,将下巴靠在他耳畔,用胡须轻轻扫着他**的肩:“所以,你要我助她成功吗?”
他敏感于那胡须带来的瘙痒,抖了身子:“如果通儿知道了,会恨死你的。”
“自从认识你以后,我拉的仇恨还少吗?”环住腰的手不安分起来。
千层子明显僵了一秒脸:“这样,真的好吗?”
“怕什么,只有让他完全沦为邪物,才能让你那个傻徒儿彻底死心,而后,咱们两大门派联姻,将那小丫头硬塞给他,那丫头对付人很有一套,相信很快会让他性取向转变的。”
他边讲边探进道袍内,在肆意妄为,千层子红了面,气紧:“哦?看来你这几年也过得好呀,那小丫头有没有让你的性取向转变呀?”
无尘眼里狼光起:“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千层子气息乱颤。
他扯掉他衣物,丢人在榻:“趴好,试试。”
“试试就……啊……”
……
钱一通气呼呼地回到房中,他觉得应该仔仔细细检查一遍那间屋的地板,唐府的鱼池都是千疮百孔,地下绝对有鬼。
刚飞身落到回廊时,用作照明的路盏灯笼刚好全数燃尽,整条回廊瞬间暗下,隔壁窗门已黑,只有钱一通所住的房门虚掩,透出丝丝微弱的烛光,花窗还在亮。
方才他扔掉的簸箕终影全无,花窗上投出的影子正是那怪异的簸箕形状,不过,那簸箕在轻微抖动着。
很明显,那东西藏在簸箕下,此刻正在他房中。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哼,看你还如何捣鬼。
钱一通反手拔出后背的剑,执于手,猛地推开门,眼底刀光寒魄,快速扫过整个房间。
那簸箕正好在外间的茶桌上,听得开门声,一下子扣在桌上,不动了。
钱一通一步一步迫近,他未识得任何异物的气息,自然不敢大意,执了剑直端端对准桌上簸箕,已是全副防御的姿势。
临近时,他划出半身道法护体,如临大敌的准备,能在半个时辰灭掉众多铁甲兵,并且将整支军队隐藏得干净,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拐走花离的东西,决对不简单。
脑补一段三头六臂诡异无比的怪物。
定了定神,一剑挑开簸箕。
眼前的景象让他想打人,簸箕下不是什么怪物,也没有三头六臂,只是一只猴,一只龇牙咧嘴高举茶壶做出攻击状的猴。
正是毛毛。
几日不见,它既然瘦得不成猴样,一张皮裹着骨架尽显的小身子,猴腮尖了许多,衬得大眼睛更加突出,要不是有毛撑着,恐怕得难看死。
“你在搞什么?”
钱一通大怒,揪住它尾巴就提起。
疼得毛毛喳喳地叫,爪子上的壶亦被打翻,挣扎了一阵,突然反身缠到钱一通手腕,一口狠狠咬在他手背。
不知为何,它讨厌这个修士,从见到他那一刻起,它就讨厌这个人,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其它原因。
“你敢咬我?”
钱一通吃痛,一把狠狠甩开它,毛毛惨叫一声被砸在地上,顾不上疼,就地一滚,四只爪子并用朝门口跑去。
“别跑,你主人呢?”
钱一通急眉,飞出一抹道法打关上门,毛毛跑得甚快,刹不住脚,一头撞在刚好被合上的门板上,又是一声惨叫,跌跌撞撞在原地晃起圈,随后,软在地。
啊!死了?不会吧?
瞬移过去,拧起毛乎乎的小身子:“喂,猴子,醒醒,别死呀。”
可惜圆圆的小脑袋无力垂下,搭着眼皮已经奄奄一息。
怎么办,我打死了它,花二毛若知道,该是有多伤心?
不行,不能让它死,医生,对了,找医生。
烦躁的提起猴,飞身去了陈大夫所住的院子。
这个夜,注定不平静,很快他就通知了唐博同禹王爷,派人全院搜查,希望能找出花离的踪迹。
然而直至天明,没有任何消息,花离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昆仑派只是象征性的派出几名弟子帮忙寻了圈,两位高人已歇息,不便去打扰。
毕竟,半路冒出来的仆人没有谁会多在意,那么多铁甲兵不也失踪了吗。
只有这三个男人一宿没睡,唐博,禹王爷,钱一通正黑着脸围坐在院中石桌旁,石桌间斟有一盏热茶,佣人们刚抹过的桌面还残留凝露的痕迹。
空气甚为干净,透了寒,拥着周围绿桂传来的暗香迎接一天太阳,只是,今日,日浑云灰,苍穹阴沉沉无光。
唐博在担心着女儿腹中的孩子没了爹,钱一通和禹王爷在担心着没了心上人。
“现在怎么办?”禹王爷打破沉默。
唐博看了看他们:“要不,等两位高人起了,找他们商量?”
“一个仆人而已,我师傅不会插手的。”钱一通冷音。
禹王爷问:“对了,你为何要在你师傅面前说他是仆人。”
侧目横去眼光:“我的事,你不用管……总之,我是为他好。”
唐博着急:“二位,不管怎么样,必须得将人找出来。”
禹王爷和钱一通同时看过来:“对了,你这么急做什么?你的女儿为何疯了?”
唐博被问得语钝:“这……他毕竟是小虎的朋友,在我家失踪了,我定然着急。”
顿了片刻:“至于小女,我已经解释过了,不想再做解释,如果王爷嫌弃,可以提出退婚。”
禹王爷猛地抬眸:“她不会是装的吧?目的就是让本王能退婚?”
“装!你看看她现在什么样子,像是装的吗?”唐博拍了把桌子,差点跳起。
“哦,我懂了,你该不会私底下认了那花二毛为女婿吧?”旁边的钱一通寒寒道。
“怎么可能,我唐博且会是那种人?”唐博明显在躲闪眼神。
钱一通的眼光掠过绿桂旁边的那池塘水:“这个我现在没心思同你争论,想问一下,贵府的鱼塘可是全部连通的?”
“对呀,怎么?”
“是通往城边那个湖吗?”
“这个我不知道,这处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曾听太爷爷提起,这里曾经也是一个湖泊,只是被改造成了宅子。”
“他们为何会在湖泊上修宅子?”
“记得我太爷爷说是为了风水。”
“你能派人将我住的那间屋子挖开吗?”
“……这个。”
“我想确定他是不是专到了地下。”
唐博面露难色:“行吧,我去安排人手。”
“多谢。”
钱一通朝他拱拱手,却见唐家佣人同一个士兵匆匆赶来,两人额头皆抹汗。
士兵道:“启禀王爷,张县令派人来前来禀报,洛城目前为止接到五十启人口失踪案,衙门已被群众挤爆,还望王爷前去解难。”
唐家佣人跟着道:“禀报禹王爷,老爷,钱公子,昨日重伤的李将军已苏醒,嚷着要见禹王爷,还有钱公子的那只猴亦苏醒,似乎很不满被绳索捆起来,已经抓伤两个佣人。”
“你先回去让张县令顶着,我随后就到。”
禹王爷打发走小兵,三人一同去了陈医生的院子。
禹王爷自然是去见李大龙,钱一通去见了毛毛。
毛毛脖子被系着铁链拴在木柱上,旁边被咬断了两根麻绳,地上洒落些许香蕉苹果胡桃等,它的样子特别凶,龇牙咧嘴不让人靠近。
钱一通进到屋内时,它便躲到漆了株色红漆的木柱后,丢给钱一通一个冷漠的背影。
“我说,一只猴你还装什么高冷?”
钱一通抱住臂膀,没好气道。
毛毛不想理他,你差点把我打死,还拿铁链拴着我,把我当什么了?
钱一通又好气又好笑:“行了,我给你解开,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你的主人去哪里了?”
毛毛侧了下脑袋,那你会伤害他吗?
钱一通可猜不透它在想什么,以为有门,继续道:“你告诉,我帮你去救他,行不?”
毛毛总算转过头来,用猴语道:“你确定不会伤害他?”
钱一通听不懂:“你说什么?”
毛毛给他打了个手势,虽有些复杂,钱一通大致猜得:你见到他后会不会杀掉他?
因为抹脖那个动作,它做得很像。
“你是怕我杀他?”
毛毛点头。
“蠢货,我爱他都来不及,怎会杀他?”
毛毛愣了愣,戳了戳他的胸:你……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