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穆玉山冷哼一声,瞥了一眼自认为知道真相的穆清昼,“我承认了,那又怎么样?”
“我是生你养你的父亲,就算我做了这些事,你又能奈我何?”
“那你.....你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商量?!”穆清昼双目赤红,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要崩溃了似的。
“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穆玉山凉凉地看了穆清昼一眼,面容变得愈发坚硬如铁。
“你能让他打消报复我们穆家的心,打碎了骨头往肚子里咽?!”
“别想了,你不可能的。”穆玉山轻而易举打破穆清昼的幻想,仅仅几句话,就打碎她长久以来的坚持。
他以为,施岑是爱他的。
即使当年自己有愧于他,和那一帮狐朋狗友一样,从来没看得起他过,但是施岑从来没有反抗啊,总是默默地忍受,这让他总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对自己的好,却从来不知道付出是双向的。
他承认他如今是心怀侥幸,总认为施岑还是爱他的,毕竟自己也没有伤他太多!
可是,当他知道施岑所有的悲剧都是他和他的父亲一手造成的时候。
穆清昼退缩了。
他们的爱情,根本不可能迈过生命的距离,更别提,施岑如今到底爱他与否?
穆清昼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靠着背后的沙发背,眉间的阴郁显而易见,几乎蔓延到他整个面容。
“所以呀,儿子!”穆玉山小酌了一口茶,品着口中清新沁人的茶香味,心满意足地开口,“趁现在还没陷进去,赶紧跳出来吧!”
“外面那大好世界,万花丛中过,总要折几枝,再不济沾一身绿叶子回来也行!”
“就是别死磕在那个对你本来就怨恨不已的人身上!”
“这是你爹我对你的忠告啊!”
“你先管住自己吧!”穆清昼冷着脸,对着谈笑自若的父亲说,终于,他起身要走的时候,忽然间出声。
“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施岑的事情,难道就没有想过想过弥补吗?”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他非常迅速地掩盖了。
“没有。”
良久,穆清昼听见他的父亲出声说道。
穆清昼惨淡一笑,脸上说不清楚的难看,谁知道到底是不是掩盖他的难受得要哭的心情,也是,怎么可能会有呢?
他的父亲,如同骄傲的孔雀一样,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错了呢?!
又怎么会为他自以为正确的事情弥补呢?
是他穆清昼,想岔了
或许是不屑面对,以至于不敢回头看他的父亲。
所以,他也根本没有看到他的父亲脸上难看的表情,或许,我们可以把他的眸子里表现出来的感情,称作是属于穆玉山一个人的愧疚。
擦的透明的地板上,回**着走路的声音。
慢慢的慢慢的,越来越远,远到声音模糊,听不真切。
直到空气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与缭绕的烟雾交缠在一起,逐渐分不清彼此。
“你把我约到这里干什么?”庄宁舒的眸中带着审视,问眼前这个男人。
“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点好消息怎么能不跟兄弟一起分享呢?”裴至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谁跟你是兄弟,我才没有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庄宁舒将叉子重重地放到盘子里,压低了声音反驳他。
“可是就算那些事情你没有干,穆家父子已经认定是你了?!”裴至扯着嘴角笑道,“可叹堂堂庄家少爷,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可笑!”
“你!!”庄宁舒瞪了一眼裴至,“你不过也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在我面前哪来的优越感?”
“是啊,我是一条喪家之犬罢了,想咬你的时候就放开了去咬!”裴至的手慢慢地伸到庄宁舒的脖子上,五指逐渐向内凝聚,作出抓紧的动作。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狰狞而又残忍,“咬死人可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嘛!到时候谁又能奈我这条疯狗如何?”
“你.....疯了!”庄宁舒的眸子充满了惊恐不安,靠在椅背上,看着裴至的手逐渐卡上他的脖子,他却没有办法反抗!
不是他不想,实在是他根本抬不起胳膊,巨大的恐惧感犹如波浪一般袭来,让他暂时丧失了理智与逃生的思绪。
“哈哈哈!”裴至大笑,“没错,我疯了!”
他收回他的双手,以往英俊的面容变得浑浊起来,让庄宁舒看不真切他的脸。
“早在他们穆家把我们家搞破产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我们凭什么?”裴至心里极其不平衡,“就凭着他们如此冷血对待世交吗?”
“呵呵,怪我们那时候太傻,根本不知道这个平日里和我们称兄道弟的人,是如此狼子野心?!”
裴至陷入了癫狂,他疯狂想起那天的事情,堆积在记忆里的仇恨如潮水般涌来,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想忘也忘不掉!
“你知道吗?我那天正好在酒吧里和穆清昼那个混蛋喝酒,结果我爸爸告诉我我家破产了?!”
“我一瞬间真的觉得就像做梦一样,可是当我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我爸说的话时,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梦啊,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