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至冷笑了一声,“更可笑的是,我回去穆清昼还假惺惺地问我发生了什么?尽管后来他知道我家破产,却并没有将我摒弃在圈子之外!”
“我应该感激他吗?”裴至红了眼睛,将目光转向默不作声的庄宁舒,“他们都说我要感谢他,是他不嫌弃
我!”
“真是天大的笑话!”
“是他家把我家搞得家破人亡,我的父亲因此心脏病突发没了,我能感谢他吗?每天看到他在我面前晃
悠,你知道吗,我真想一刀剁了他!”
裴至正沉浸在家破人亡的仇恨里,忽然清亮的男声打破了他的回想。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们.....穆家做的呢?为什么不是其他家族呢?”
庄宁舒不知道何时恢复了思绪,他酝酿良久终于开口。
庄宁舒说完之后,本以为会受到裴至强烈的反扑,结果没想到裴至反而一声不吭。
庄宁舒觑了一眼看似冷静的裴至,又忍不住开口说,“你看你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家把你们搞成这样的,你怎么能单纯地怨恨穆清昼一个人呢?这样对他不公平?!”
“对他不公平?”裴至的脸上勾起一抹温润无害的笑,让庄宁舒一个怔愣之间似乎看到了他曾经见过的那个风清明朗的裴家大少爷!
“呵呵,果然是曾经有过关联的人,就算如今分手了,即使闹的特别难看,也依然挡不住对那个人的情愫!”
“你想多了,我现在对他根本就没有感情。”庄宁舒眉眼带笑,唇角一勾,“六年前没有,六年后怎么会有呢?”
“要说对他的情愫,不如说是对他们家族权势与钱财的渴望罢了!”
“原来堂堂钢琴王子,私下里竟如此庸俗,如果要让你的那些粉丝们知道了他们心中高高在上的庄少爷竟是如此模样,他们还会不会敬你若神明呢?”
裴至小酌了一口酒,从他脸上洋溢着笑容来看此时心情尚好,甚至可以让他眉间带笑地讽刺庄宁舒。
“彼此彼此罢了!”庄宁舒敬了裴至一杯酒,继而仰头一饮而尽。
只是裴至的手一直摩拳着红酒脚杯,看到庄宁舒一饮而尽的时候,眸中出现一抹深思,“你当才说我为什么单纯的恨他们穆家吗?”
庄宁舒昂起头,他本来以为裴至是不会说的,没想到他竟然想要回答自己的话。
“别这么惊讶,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一样?!”裴至咧开嘴笑道。
“我的母亲姓颜,是颜家一个远支,从我出生到我懂事,我就知道她很温柔,她的身上几乎集结了这世上所有母亲的优点。”裴至说起他的母亲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却在.....”他的声音夹杂着哽咽,但更多的是怨恨,对穆家那一大家子的怨恨!
“她性情忠烈,见不得什么腌膜事,所以在无意间撞破了穆玉山强迫一个女生的事情,然后救了那个女孩子!”
裴至叙述事情的平静声音慢慢的变得僵硬,却还是忍着悲痛一直说了下去,“所以穆玉山就怀恨在心,怕我的母亲宣扬出去让他丢了脸面。”
“然.....后呢?”庄宁舒轻声问道,只是目光在触及裴至悲痛欲绝的视线之时,忽然后悔自己开了这个口。
“然后?”裴至苦笑道,“然后就是我家公司破产,我的父亲心脏病突发没了,我的母亲在去医院的路上出车祸了.....死无全尸!”
“我恨他们!”他的双手紧握,蜷缩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表明他现在心情极度狂躁。
“所以,你才会一直对付他们穆家。”庄宁舒恍然大悟,但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他无法甚至不能对裴至的所作所为作出任何的评价。
但是,如果是作为一个当事人的话呢,他无法理解。
“但是,你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去?”
庄宁舒说完这话目光转向一直摇晃着酒杯的裴至,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滞状态。
“呵呵!”许久,裴至抬起头来凉凉的瞥了一眼庄宁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什么叫把你牵扯进去,你本来就参与了这些事,不是吗?”
“我.....没有!”庄宁舒听到他的话立马反驳,“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我为什么要承认呢?!”
“可是你真的没有做吗?”
裴至将红酒杯放到桌子上,两两碰撞产生的清脆声音传到庄宁舒的耳朵里,让他平白添了几许慌张。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慌张,明明他没有做过这些事,可是他的心啊!总是怦怦的直跳。
所以他一直紧紧的盯着裴至,怕他说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怕裴至把那些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本来那些事都是与他无关的,不是吗?
“我自己到底做没有做,我难道不清楚吗?”
“人呢,有些时候真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裴至转为平静的眸中带着嘲讽,他继续说道,“以至
于到现在还傻傻的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