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蘭出身名門,知書識禮,由她出麵的確更說得上話,但離川海早年喪妻,家中沒有女主人,她獨自上門多有不便,想著讓唐玉山與她同去。
可唐玉山唯一的夫人是搶來的,對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完全不屑一顧,以他的土匪邏輯,兩個人相愛就應該成親,成親了就應該一輩子對對方好,簡簡單單,再無其他。
聽楊君蘭說起去離府議親,什麽三書六禮、小定下聘的,登時一個頭倆大,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抱怨起來。
“你們這些當官的就是麻煩!要我說,什麽婚約不婚約的,當著離川海的麵兒把他家小子叫出來,跟他說咱閨女看上他了,就問他相沒相中咱閨女,相中了就成親!整那些沒用的幹啥!”
話剛一出口,立馬小心地瞟著楊君蘭,見她眉頭微蹙,提起一口氣剛要開口,忙挽著她的手賠笑,“夫人說的是,都聽夫人的。”
楊君蘭看著他那副不羈的樣子,擔心他胡亂說話壞了女兒的大事,一時拿不定主意,隻好先去看看女兒再說。
她一路上都在想著要如何寬慰唐棣,走到她臥房的窗邊,才發覺自己多慮了。
隻見唐棣眼圈微紅,正坐在窗邊的桌旁,手中攥著根細棍戳弄著一隻身長寸許的硬殼蟲,用細棍在酒杯裏沾了沾,把酒滴在蟲子身上,嚇得它瘋狂逃竄。
她用細棍不斷攔住蟲子的去路,那蟲子被她掀翻過去,幾條腿對著空中亂登。
楊君蘭推門進去,唐棣忙站起身喚了一聲“娘”,怕蟲子跑了,一把抓在手裏,兩隻黑色長須從指縫鑽出,在她指背上掃來掃去。
楊君蘭看的頭皮發麻,不敢靠前,頓了頓無奈開口,“別玩了,去洗洗手,一會兒到我房裏一起用晚膳吧。”
唐棣點點頭,眉眼彎彎,“嗯,我中午吃得少,這會兒還真餓了。”